孟亦舟還沒來得及阻止,李翹已經掀了他的蓋。
贏了。
李翹激動得把骰子往桌上一摔,擼高衣袖:「剛剛誰他媽說我衰神附體的,立馬滾出來道歉!」
廖羽直接腰身,往這邊瞥了一眼,衰神附體那人搖了一手豹子,她嘟起嘴巴哼哼:「你就贏一局,至於麼?」
「至於,怎麼不至於,」李翹高興壞了,狗腿子似的去抬酒,「來來來,師弟,我親自給你滿上。」
瓶口挨過來,被孟亦舟伸手擋了。
李翹一愣,甩了他胳膊上一巴掌:「幾個意思啊你?」
孟亦舟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壓著沈晚欲的杯口:「他喝不了。」
李翹氣得翻白眼:「怎麼就喝不了?合著你們欺負我的時候我就能喝?」
「他的酒我喝,」孟亦舟把酒杯倒扣在桌上,自己的往前一推,「倒。」
話要是這麼說……李翹可來就勁了,他尾音上揚地喲了聲:「你倆什麼關係?你替人擋酒?」
這聲叫得其他桌上的人都看過來,孟亦舟不回答,抬過清酒,斟滿一杯,仰頭一口悶到底。
「爽快!乾脆!」李翹豎起大拇指,又說,「但是這杯不作數啊。」
「……」孟亦舟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李翹憋著壞:「規矩是誰輸誰喝,不過呢,你要是堅持到底也行,再喝一杯,咱這局就算揭過了。」
孟亦舟面不改色,示意他滿上。
「我自己喝,」沈晚欲也不是一滴都不能沾,清酒跟伏特加比起來度數低多了。
他抬手去搶杯子,卻晚了孟亦舟一步。
這下可把氣氛搞起來了,李翹扯著嗓子起鬨,又拍手又跺腳的,叫聲差點把燒烤店的房頂掀翻了。
萬般喧囂中,沈晚欲抬起頭。
無論何時何地,孟亦舟都表現得不太費力氣,態度散漫,眉梢帶笑,每一幀在沈晚欲眼裡,都像上好的電影畫面,他看著,心跳不知不覺在加快。
最後撤退,是夜間十二點。
桌上人幾乎都醉倒了,沈晚欲是唯一清醒的那個,他起身去付帳,老闆給熟客打了對摺,一共三百塊。
回程的路上,沈晚欲捏著乾癟的錢包,望著後視鏡里一排排倒退的建築發愁。這次出門他只帶了兩千,這學期的獎學金存在另一張銀行卡上,卡在家裡,原本以為能撐久一點,但濠江的物價比利海高出一倍,心裡盤算著抽點時間出去找兼職,賺點外快。
計程車在酒店門口停下,沈晚欲把人扶到大廳,轉頭說:「師姐,你倆樓上吧,他們交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