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舟沒什麼表情地看向他,眉間漸漸擰起來。
「這裡路太遠,想著以防萬一就定了,」沈晚欲原本就沒打算回去,選擇來澤福村,一是為了溫泉,二是看中這裡路途遙遠,他能跟孟亦舟共渡中秋。
「如果你不想在這住的話,那我去退房?」嘴上這樣問,心裡巴不得店家不讓退。
孟亦舟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晚欲,似乎要看穿他的內心。
那道剖析式的眼神太過犀利,每次孟亦舟沉默時都有一種強大的窒息感,被他盯住就像在荒郊野外被狼盯住那種心驚膽戰。再說都是男人,沈晚欲那點小心思根本藏不住,他心虛地將頭撇開。
良久後,孟亦舟視線從他臉上移開,站起身:「算了,今晚就在這裡吧。」
沈晚欲心下一喜,那根無形的警戒線他又跨過去了一步。
對面的孟亦舟已經進房,片刻後,裡頭傳來輕微水聲。沈晚欲望著頭頂俏白的那輪月亮,破損的嘴角很輕很輕地彎了一下,覺得中秋真好。
這間房是套房,衛生間、廚房、客廳和臥室一應俱全。
沈晚欲在外面的衛生間洗漱完,打開衣櫃換上浴袍,推門而入。孟亦舟正坐在床邊,脫了鞋子,看樣子是正準備入睡。
那臥室門開得突然,孟亦舟扯腰帶的手一頓,皺眉看過來:「誰讓你進來的?」
沈晚欲倚在門檻處,門關到一半,有點小委屈:「可是只有一張床。」
孟亦舟眉梢微挑,無情地說:「你睡沙發。」
沈晚欲:「。。。。。。。。」
丟下一句話,孟亦舟自顧自躺下,沈晚欲站得直溜,雙手垂在身側,想了一兩分鐘,關上了門。
半夜,睡得迷糊的孟亦舟聽到一陣悉悉簌簌的動靜,似是穿林打葉的聲音,他半睜開疲倦的眼睛,在黑暗中緩了緩神。
下了雨嗎?秋天的雨有些涼,風呼呼地往室內倒灌。
孟亦舟掀開薄被,下了床,走到窗邊,抬手拉起半開半闔的窗簾。
身後傳來輕微的吱呀聲,沈晚欲抱著枕頭,出現在門口。
微弱的光線照亮他的輪廓,他臉上,脖子上的那些傷鮮明顯現,一眼看過去著實可憐。
沈晚欲輕聲叫他:「孟亦舟。」
孟亦舟語氣平平:「說。」
「外面好冷,」沈晚欲眼一彎,笑了,露出整齊白糯的牙,他帶著渾身傷痕和天真,邁步走近他,「我能不能跟你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