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没告诉过他们,语芊也不知道。”
“如果他们知道了,或许就不会同意这场婚事了。”
秦姣摇摇头,笑她天真:“你以为他们不知道周真宇是什么人吗?到头来还不是把我嫁了过来。”
“……”6嗣音当然清楚其中缘由,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她。
或许富裕家庭的亲情就是如此淡薄,隔着复杂的人情和利益,像秦姣和她父母,像她们姐妹与许姝妍。
“你不用安慰我,”秦姣从她的沉默里理解了她的犹豫,眼眸如一潭死水,笑了笑:“我已经认命了,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
6嗣音没开口,两人都沉默下来。
猝然,她开口道:“我给你看一幅画吧!”
秦姣错愕,不明白怎么突然把话题引在了画上:“什么画?”
6嗣音拿出手机,找到她今天刚得奖的那幅画,递过去。
因为秦语芊从小擅长绘画,所以秦姣耳濡目染之下对美术也有所了解,看了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神色怔忪地盯着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
6嗣音声音低缓轻柔:“这幅画的主题是……挣扎。”
秦姣心一震,好似与里面那双手臂的主人共鸣,久久不能回神。
她陡然明白了6嗣音给她看这幅画的意图。
“这是你的画吗?”
6嗣音语气有些骄傲地说:“是啊。”
秦姣这一刻想明白,语芊输给她的确是应该的。
“可以卖给我吗?”
6嗣音摇头遗憾道:“不行,它已经被收录于美术家协会了。”
秦姣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6嗣音安慰她:“没事,我可以回头给你画一幅。”
秦姣扯唇。
两人离别时,秦姣突然给6嗣音说:“谢谢,我理解了你的意思。”
认命或许是人生的常态,却不能被认为理所当然,反抗和挣扎才是生命艳丽的底色。
6嗣音迎着下山的太阳冲她挥手告别,保证道:“我会帮你的。”
天空上残留的夕阳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油彩画,金黄色的颜料泼了厚厚一层,艳丽的橙红色染了半边天。
6嗣音和秦姣告别后,走了几步,迎面看到大步走来的周子佩。
她笑起来,朝他跑过去,裹挟着暮秋的风撞进男人的怀里,被稳稳的抱住。
“怎么冒冒失失的?”周子佩无奈道。
6嗣音没回答这句话,问道:“你和爷爷聊好了?”
“嗯。”
“我们今天还回去吗?”
“你想留下?”
“我留不留还不是得看你这个司机?”
“可以亲吻的司机吗?”
“滚。”
“不过,你爷爷对你还挺好的。”
“是啊!”
两人牵着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一边朝大门口走。
余晖在他们身后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