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公爷能有如此忠诚的下属,在下实在是羡慕呢……”
周进看了看寒寻,又看了一眼已经准备起身正在整理身上绳索的梁海,随后笑着看向了林阔。梁海对于周进的举动也着实感到疑惑,他实在不明白周进为何会突然放了自己,他想,或许难道他周大人还有更大的阴谋?
“粱义士遭遇一番酷刑仍然不改对你主人的忠心,始终不肯吐露半字,着实令我钦佩。其实我今日并无杀你之心,至于他们两个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不得不死。我今日会放你离去,你也不必担心这铁矿之事会事,我自然能保证这事不会传出安州一个字……”
“大人既然愿意放我离开,我想,你自然会有其他的条件,不妨直说了吧。”
周进看向了林阔,却现林阔并没有看自己,只盯着手中的杯子像在思索盘算着什么。
“条件?你做的了主吗?我想,我要谈的条件,恐怕得同你的主人谈了吧?你说是不是,林公爷?”
林阔本以为周进今晚会在自己面前,从梁海那里逼问出自己就是幕后之人的真相,却没想到,他却突然选择放了梁海。从那一刻,他便明白,这周进今晚故意做那么大一个局,还亲手杀了两个知道铁矿这事的官差,在自己面前实在是演了一出好戏,而这好戏最终的收尾就是想同自己当面谈个更大的条件。
林阔知道周进看来已十分确定自己就是这铁矿事件的幕后之人,想来再狡辩也是无用,便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轻轻放下了杯子,看向了周进。
“周大人今晚既然有兴致想同林某谈条件,那就不如坐下慢慢谈吧。”
“哈哈……林公爷果然爽快。我想要的条件很简单,我周某出身行伍,曾经也是带兵打仗的粗人,所以你忠肃公私下筹谋这铁矿想用它来干什么,我想我已能猜到一二。”
“那周大人的意思,是想私下分走一部分铁矿吗?”
“我要这铁矿做什么?公爷误会了。周某是想入伙而已,想未来某天可以借着公爷的东风走个位极人臣的路罢了……”
林阔着实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狠辣果决极其老练聪明的男人会讲出这样的话。
“位极人臣的路?大人如今坐着滕大将军的船,还愁没有位极人臣的那一天吗?况且林某如今不过是个闲散人,只担着一个公侯的虚名,我又能有多少东风可借你?大人可莫要走错了路,看错了人,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也许我曾经看错过人,但周某没走错过路。他滕昊再有权势,怕也抵不过一枚紫原令的分量吧?在紫原令现世前,我想,我始终都还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大人又何必因为一个这些年从来都没人去证实的传闻而如此上心呢?”
“那就算是我周某赌一把了,我赌这紫原令一定会现世,这南周国某天也会改旗易帜。话说回来,这铁矿之事一旦事,你林公爷除了与我合作,其实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
是的,此刻林阔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这周进既然今晚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约自己前来同自己谈条件,想来是掌握了一些能牵连到自己的蛛丝马迹。纵使梁海今晚咬死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想来通过寒寻也能猜到一二。林阔心想,为了大计长远,不妨就先应下他的条件吧。
“周大人开的条件,我答应了。那也请周大人信守承诺,今后也不要再做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
周进看到林阔如此回答自己,突然很满意地笑了起来。
“忠肃公大可放心,以后你我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自然要相互帮助。这铁矿之事你大可放心,如有需要你尽管开口,毕竟周某这么多年的安州刺史也不是只吃白饭的……”
“那是自然。有周大人这句话,林某很放心。”
周进以茶代酒相敬林阔,林阔笑着回应着。不一会,林阔感到夜色已深,实在不便再久留,便起身准备告辞了。林阔看着一身伤痕的梁海,示意寒寻扶着他一起离开刺史府,周进不便再挽留,便目送他们一同离去了。
他转身回到暖阁,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又闻到了屋子里弥漫的血腥之气,顿时心生不悦,唤了几名值守的官差进来,以这两名官差意图杀害自己却被自己反杀为由,让他们把尸体连夜抬出去处理了。周进为彰显自己宽容大度,还特地让人去账房支些银两拿去补贴他们的家人。
林阔带着梁海趁着夜色一路坐马车回到了林家老宅。林阔直接让寒寻去找些治伤口的药过来,又命下人去备些热水和衣服,给梁海沐浴更衣,清理伤口。
大概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已经收拾妥当的梁海慢慢朝林阔的房间走了进来。看见林阔,他突然一脸懊恼地跪在了地上。林阔看他这副神情,示意寒寻扶他起来。
“公子,梁海这次误了您的事,您杀了我吧,我也好安心些。”
“杀了你就能解决问题吗?若是想杀你,我还费这番功夫带你回府做什么?”
“可是铁矿的事,如今已被周大人掌握了把柄,怕是他以后都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公子,既然这事是我引起的,请给我几日时间,我自会处理妥当。”
“你自会处理妥当?你想怎么处理?去重金找几个江湖杀手直接去杀了他还是去刺史府放一把大火烧死他?”
“可是也只有把他变成个死人,我们才能以绝后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