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这是哪里的话。我一向待婆母恭敬,更何况,我弟弟杀人这件事,他是被冤枉的呀。”
“被冤枉的?如今衙门证据确凿,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继续狡辩?杀人偿命,我母亲的命定要你兄弟的命来还…还有这宅子,既是我王家的,那便再容不得你姓柳的继续住了……待我安葬了母亲,也请嫂嫂尽快自己离开吧。况且嫂嫂这两年你有意中人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我不拦你再嫁,但这宅子是不会再给你住了,这宅子我过几日便会卖掉,我这也是看在我那死去哥哥的面子上,才不主动赶你走,也是给嫂嫂留些脸面罢了……”
“小叔,你……”
“嫂嫂,还是好好想想我的提议吧。”
柳四娘看着一脸冷酷绝情的小叔站在婆母的灵位前振振有词,不再给自己任何分辨解释的机会,她虽与那刀疤男人认识,但也只是乎情止于礼,作为一个寡妇,这几年她并没有过分越矩的行为。而且她一直起早贪黑的干活,照顾婆母,经营生计,却不曾想自己这个,经常在外却甚少关心婆母的小叔一回来竟如此绝情,要将自己扫地出门。柳四娘一贯温柔顺从,面对咄咄逼人很是强势的小叔,她竟也与他争吵不起来,只在一旁伤心的擦泪。
云江月躲在暗处看到这个场面,为柳四娘轻轻叹了口气,眼看外面的小雨渐渐停了,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云江月便打算先回客栈了。
回到客栈,却现林阔和寒寻都没有回来,突然一阵寒意传来,她忽然想起林阔可能此时一个人还在后山,便顺手拿上一件黑色披风去后山寻林阔去了。
云江月一路骑马赶来后山,趁着暗淡的光线,她远远的就看见林阔一个人正坐在后山地势较高的一处凉亭下。
林阔看见云江月朝自己走了过来,便冲她笑了笑,只是他今日的笑似乎不同往日的明媚,有些苍白无力。
待云江月走近些,她看到路边草丛中似乎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路蔓延到了凉亭消失在了林阔脚下,她突然觉察到事情不对,急忙拿着披风奔向林阔。
“阿月,你来了。”
林阔依然笑着眼神很虚弱的看着她来到自己身边,云江月突然闻到一股鲜血的味道,她看到林阔轻轻倚在柱子旁,右手按着腹部右侧,嘴唇有些惨白,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正一点点流下浸透了一侧的锦袍。原来他受伤了。
“公子,你受伤了,我先带你离开。”
云江月急忙给他披上披风,又按着他的伤口,轻轻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扶起他,准备带他离开此处。
林阔因失血过多只安静昏睡在云江月的背上,云江月丝毫不敢耽搁,只一路骑马尽快带他回到了客栈,又让店家去请了最好的大夫前来为他诊治。
云江月守在一旁,看着盆里的水渐渐被鲜血染红,大夫很耐心地给他清理腹部的伤口,随后上药,给他包扎……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大夫轻轻地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站了起来朝云江月行礼。
“这位公子的强势已基本稳住了,只要能安稳过了今晚,命就可以救回来了。幸亏姑娘把他救来的及时,若再晚上一炷香,这毒一旦攻入心脉,怕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多谢大夫。你是说,他伤口上有毒?”
“不错。他是被人用剑刺伤的,只是这剑上被涂抹上了毒药……”
“究竟是何毒药?”
“是江湖中一种名叫鬼仙君的药,此药是由十几种罕见的毒虫毒草炼制成的……刚才我已用金针刺其经脉尝试为其拔毒,虽然命可以救回来,但大量残毒加上他体内的瘴毒…怕是这位公子可能要沉睡很长时间了…”
“要沉睡很长时间?是什么意思?”
“一年半载都感受不到外界纷扰…”
“那可有其他办法能尽快救醒他?”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说了,怕在这千石县也是无计可施……”
“还请大夫直言相告。”
“需要在三个时辰之内,找到一个内力极其深厚的武林高手,与其赤诚相见,共沐药桶,并在药力辅助下,用自己强大内力帮助其打通经脉,直接逼出体内残毒……但据我所知,千石县并无此等修为的武功高手,所以姑娘还是……”
云江月自然明白,大夫口中的治疗方法其实就是武林中传闻的药神通灵补救之法。
这种方法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去用的,不去用它倒不是因为彼此要坦诚相见,而是它虽有效却也危险,特别对于输送内力的人来说,一旦凝神不足,便极易走火入魔。
她看着躺在床上,面无血色腹间缠着纱布昏迷不醒的林阔,没有太多犹豫,直接平静打断了大夫的话。
“这样的人我会按时找来,请您尽管放心去准备药浴吧……”
“姑娘,莫不是玩笑,要在三个时辰内找到这样的人,怕是难于登天吧…”
“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