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哪一位?”王寻习惯性地问道。
这号码是本地的座机号码,不是外地号码,再说除夕夜给自己打电话,一定不是无聊的恶作剧。
“小寻,我是妈……”电话那边带着哭腔。
王寻心头一沉,转而压抑着满腔怒火,沉声问道:“妈,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爸喝醉了,又拿你们出气?”
在他的记忆中,从小到大,父亲就是一个酒鬼,一日三餐无酒不欢。
喝酒伤身,酒精麻痹神经,在体内日积月累,会侵害脑神经。
村里有十几年功力的酒鬼,大多数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喝酒时会叨叨絮絮个不停,宣泄生活中受到的委屈,事后完全不清楚自己说过的话。
这不是喝醉,那是喝了十几年了,遗留在体内的毒素问题。
每次父亲喝酒,大致都会对着母亲叨叨絮絮个不停,让她不厌其烦。
有时候也会吵上几句,从而演变成拳脚交加的场面。
“不是,是你爸昏迷住院了……”母亲在电话那边哭的稀里哗啦。
从母亲的口中,王寻知道年夜饭,发生在王家老宅的事情。
本来是在商议着分家,父亲借着酒劲质问爷爷,自己的儿子没有杀人放火,只因不肯顶罪,便逐出家门公平吗?
后边是大伯和父亲发生口角,大堂哥王隶上来质问。
然后,父亲和大伯动起手来,随即加入战斗的是爷爷和王隶。
父亲双拳难敌四手,老爷子和大堂哥被压制着,不能动弹。
在搏斗中吃亏的大伯,早被愤怒占据了理智,操起木凳子朝父亲的头上狠砸了一下,人直接晕死了过去……
王寻知道母亲因为这事,彻底慌了神,询问父亲的情况,随即在电话里安慰一番,又说自己马上赶回去。
挂断电话之后,他翻找出银行卡,将车子推出院子外。
又把两处的房门和院门都锁好,便开着车往西华镇的方向而去。
王寻想不到家里发生这种事情,心中忐忑不安,又觉得事有些蹊跷。
按理来说,在场的父子四人,加上大堂哥王隶,一共五人,再怎么说也拉开,不至于打起来。
这不仅打起来了,还把人给打住院了,有点匪夷所思。
他觉得回去之后,得好好问问母亲,又或者问一下左右邻居了。
小镇距离市区四十来公里,除夕夜来往的车辆不少。
有些是在城里置办房产定居,逢年过节就回去祭拜祖宗和神灵,晚上又回城里了。
也有些是趁着除夕夜出来县城和市区里边玩耍。
本来四十来分钟的车程,王寻硬是开了一个钟头,才能回到小镇。
除夕夜的小镇,那是很繁华,各种小贩占道经营,几乎是弄小镇唯一的大路水泄不通。
趁着过年外出打工群回家,不心疼花钱的机会,他们想要捞上一笔,完全不顾交通堵塞。
看到这情景,王寻心中多了几分焦躁,又有些无可奈何。
等待了十来分钟,终于通过拥堵的路段,他径直开车到了小镇的卫生院里边。
来到住院楼,询问父亲的名字后,得知所在的楼层和病房,他顺着楼梯快步走到了三楼,寻找母亲等人的身影。
卫生院的住院楼刚开不久,一共就五层,外墙是白色条砖,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
王寻一口气冲上三楼,左右看了一下,一排病房,亮灯的很少。
也是,除夕夜还呆在住院楼的人,基本上很少,重病患者都转移到县城或者市区的三级甲等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