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魚點頭,「知道了!」
他給楚年掖好被子,隨即攥著小拳頭,一臉悲壯地出了門。
楚年被他逗樂了,這個小兔崽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去赴死呢,他還能指望他什麼?
算了,等他好點了就不讓池小魚乾了。
身上的棉被被池小魚蓋了一晚,已經帶了池小魚身上的味道,香香的,楚年輕嗅著,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他再次醒來已經到了傍晚,下沉的夕陽將窗外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順著半開的窗戶落到楚年身上。
藥水已經發揮了效果,現在楚年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起身下床,披上衣服打開門,外面的田裡,其他家長都帶著自己的孩子熱火朝天地幹著。
只有池小魚是孤零零地一個人,正一手拿著水桶,一手用瓢將水灑到地里。
他年紀太小了,每次都只能提一點點,沒潑幾瓢又跑去接,花在路上的時間比在地里的多多了。
楚年搬了個椅子,坐在走廊里看池小魚忙活。
林康幹完手裡的活,抬頭看池小魚,驚嘆:「小魚,一個人幹得也不賴嘛!」
池小魚仰起頭,白皙的臉蛋上糊著泥土,眼睛卻格外亮,衣服歪歪扭扭地掛在身上,也髒兮兮的。
他靦腆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嘿嘿。」
楚年看著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剛遇到池小魚的時候。
那時的池小魚穿著整潔得體的西裝,矜貴優雅,牽著池鍾聿的手乖巧叫他楚叔叔。
這才幾天,他就被自己帶成了這樣,不知道池鍾聿九泉之下能不能瞑目。
想到這,楚年順手撿起一塊土坷垃,扔到池小魚的屁股上。
土塊撞到池小魚頓時四分五裂,將池小魚的褲子染黃一小塊。
池小魚捂住屁股扭頭:「小爸,你太頑皮啦!」
楚年閉上眼睛,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池小魚轉頭繼續埋頭干,夕陽打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一層金邊。
肖正陽第一個幹完自己地里的活,直起身子活動活動筋骨,又朝著池小魚走來:「小魚,怎麼你小爸不來干呢?讓你一個人干?」
池小魚乖巧道:「他病了,要好好休息。」
肖正陽若有所思,隨後接過池小魚手裡的桶:「那叔叔幫你吧。」
肖肖也學舌道:「幫你。」
其實池小魚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只還剩下不到三平米沒潑上水,繞是這樣,他還是驚喜地摟住肖正陽的胳膊:「謝謝叔叔!」
楚年上揚的嘴角瞬間落了下去。
他撐起身體,可是他還沒完全好,陡然一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黑,他也完全沒在乎,邁著顫巍巍的步子走到兩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