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许良却说道:“不对,我听说,这块地你们祖上便一直在种着,但你们家这几十年来,却从来没有缴纳过这块地的赋税!是也不是!”
这一瞬,许良的言辞严厉了起来,不得不说,跟了田德禄十几年,他双眼瞪圆的时候,也颇具几分官威!
张翠芬被吓傻了,她连忙说道:“不对,之前几十年,都是刘凌家种着的!要交税应该找他要去!”
许良则说道:“刘凌家只种了二十年,年年都有交税,但再往前的就没有了,既然你说这地是你祖上,那这赋税便落到你头上吧。”
“我这还没给你论逃税的罪名,若是算上了,你们一家人就等着蹲大狱吧!”
说罢,他刷刷刷几笔,写了一张纸丢到了张翠芬的手中。
“多的不算了,就往上算五十年吧,两亩地的田赋,利滚利滚利五十年,总计算下来是,二百两银子!”
“再加上你其他天地的赋税,我限你三天之内交到县衙,不然……哼!你们就等着充军去吧!”
“走!”
说罢,许良大手一挥,便带着几个衙役扬长而去。
刘茂看着失魂落魄的张翠芬,眼中并无怜悯,只是一声长叹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喔!”
说罢,他也大步离去。
之前张翠芬抢夺这片田地的时候,刘凌便已经想到了用这法子收拾他们。
后面他还和刘茂说了一下,毕竟他是村长,有些事是他说了算的,至于衙门那边就更好打点了。
随便找几个人来便能将事情办成。
而且张翠芬还说不出其他话来,毕竟是她自己当着全村人的面说的:这地是她祖宗的,既然是她祖宗的,那便连之前的赋税一起缴纳了吧。
张翠芬并不认识字,但看着这清单,她只觉这就像是一张索命的符纸,粘上了自己就没命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一番哀嚎之后,张翠芬也顾不上田里的小麦了,她拿着纸急匆匆的回到了家中。
家中的刘广五本以为最多缴纳一下今年的田赋,所以回到家中之后,也只是哀叹了一下自己倒霉,并没有当回事。
可等张翠芬回来,并告诉他要补缴之前五十年的田赋时,刘广五瞬间懵了。
紧接着,便是暴怒。
“你个臭娘们,谁让你这么说的!现在好了二百两银子,我去哪里给你找二百两银子!”
张翠芬也满肚子委屈,她辩解道:“我要是不说这块地祖上就是咱家的,那二两银子能到手吗?”
“再说了,之前你还夸我脑袋聪明呢,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刘广五气的头脑昏,但纵使再愤怒,也无济于事。
他原以为,拿出那二两银子缴纳田赋,之后再勒紧裤腰带,便能将这一年撑过去。
可谁知,天上掉下来了二百两的赋税,这可彻底将他砸蒙了。
二十两银子对他们一家来说,和星星月亮差不多,都是看得到摸不着的那种。
思索良久之后,刘广五咬牙道:“二百两银子咱们是无论如何也凑不齐的,这样你和孩子拿着这二两银子,先回娘家躲上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