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看不见,也不代表下一秒也看不见。
山坡上的这个黑衣人不能动,也不敢动,因为他的情况已经生变化,刚才在山坡上目睹这一切生时,他是主动的,可以随时在一瞬之间,可以对他的敌手出致命的一击。
但他骄傲,他自大,认为没有他亲手培训出的弟子做不到的事,这次何况不是一个弟子,而是十六个弟子。
所以他并不是来收尸的,而是来欣赏他的艺术,那是天上和人间都没有,只有他手上才有的杰作。
当他十六个弟子同时一跃离开地面,到了最高处后,刚开始往下落时,他的脸上表情的变化,也像抛物线一样由泰然自若到了最高点后立马变成大惊失色的样子,他就已经知道这第一招的结局,同时也错失了起第二次攻势的良机,如果他在十六个弟子飞身而起,未到抛物线的最高点的那一刻出攻击,敌手肯定已经毙命于地。
所以他现在不敢动,因为已经从优势转化为劣势,三个敌手已经取代了他的优势,就像他刚才在暗中窥伺着他们一样,现在他们无处不在,正窥伺着自己的每个毛孔。
只要他一动,那就会露出破绽,那完美的攻势将会被破坏,那维持压倒敌手的气势将会丧失。
不仅身不能动,心更不能动,心动则神动,神动则气动,气动则念动,念动则意志将垮掉,随之精神将崩溃。
高手之间对决并不在于你来我往,刀剑相击这些技巧层面的东西和战场上精彩的对决,而在于心性,就犹如打乒乓球,无论你出多难、多狠、多刁的球,高手都能接回一个平淡而普通的球给你,让你可以轻松的接住,而你每次都恨不得以立刻打垮敌手的气势出下一球,但最后输的人还是你,因为你越狼,越霸道,你的心性就已经改变,不再平淡而是激扬,但高手心性未改,仍然从害不迫来对付,热烈灿烂的花朵一瞬而没,昙花只不过维持一现,这样的心态,哪有不败的道理。
所以,他不敢冒这种险,雨势渐弱,白云冲淡了乌云,天色也渐亮,没有持续不断的暴雨,更没有昏天暗地的青天白日。
一阵风袭来,他不由地打了个寒颤,并不是风让他生起的寒颤,是因为他身虽未动,但心已经动了,面对不可知的一切,面对无处不在的眼睛,面对突然而来痛失爱徒的悲愤,面对难以置信的事实。他并不是盲目自信,并不是骄傲不羁,而是老练,熟悉,所有能掀起的风浪都在他心中。他只是对整个武林生态的了解,一个历次就满载而归的老渔夫,怎么会不明白他出海的海面。
所以他再也坚持不了,一刻也坚持不下去,从最开始的眼神动摇,到念头飞起,到真气乱窜,最后精神的崩溃,只不过在瞬间就接连出现。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虽然无人给他直接的压力,但各种无形的压力势如山河,无人能承受,他手中的那把长剑仍未出鞘,但手尖已经触上了剑柄,这把不出有则已,一出鞘必见血的长剑,忽然高举,狂叫一声,悲痛声回荡在山谷,脸上黑巾掉落,白散落飘起在空中,手中宝剑从左至右一挥而过,鲜血马上散落一地。
就在这时,山中传来一声长长的叹声息:"可惜了,威风一世的无提长老就这样像落叶一样飘零而走了。"
山中一位手撑起黑伞的中年人缓缓地走了出来,身上被溅了不少雨水,看来站在这里也有一些时间,完全目睹了刚才生的一幕,脸色平淡,无任何惊恐之色。
这种不是突然出现,而是看准时机才出现的人,不知道有没有更大的阴谋,还是这些事本来就与他无任何关系,恰巧在这里。
这个中等人并不是陌生的人,就是在长洲岛大街认识的摊主。
站立了一会,就对猫小林他们说道:"三位少侠,在下已经为三位准备好了货,却不知道三位少侠敢不敢到山洞中来验收。"
山洞,再熟悉不过了,没有猫小林他们不敢进的山洞。
这个山洞不同于别的山洞,不但宽阔平坦,没有冷飕飕的寒气,最重要是没有任何黑暗的死角,到处都点着闪着黄色的烛光,要比外面的雨天要亮得多,温暖得多,最重要的是山洞最里部的中央,摆放着一尊三米多高的雕像,外形和火猫族森林山洞中的一样。
只是这一尊是青黑色石头雕刻,做工要精细些,显得更逼真,富有色彩。
山洞里的四周有十几个匠人正在专心地雕刻,好像没有看见他们几个人进来一样,没有停下过手中的活。
猫小林环顾了一周之后,问眼前的中年人:"老板,把我们引来城东外十里,让我们险些送命,再把我们叫到这山洞之中不会只是让我们买你的货吧?"
"引你们来城东外十里,也是逼不得已,为人所迫,希望你们能理解,既然那些烦恼的事已经搞定。我叫你们进来山洞里,不为别的,我是生意人,只爱赚钱,不叫你们来买货,我怎么赚钱?"中年人说道,"我这里拥有木猫族最好的匠人,出产最好的雕像,难道你们不满意这里的手艺?。"
"我看你不只是个商人,应该有其他身份?"猫小林不悦地,说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不说,我们可走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只是商人的?"中年人说道,"我好像没有一点不像商人的样子。"
"从你的脸上和表情我就可以判定出来,精明的商人虽然有那份冷静的表情和果断的行为,但却没有那份不怕死的神情,商人爱财,但有钱的商人更爱命,就比如刚才外面那位无提长老,精神虽然崩溃了,却能体现出从身上散的那份视死如归的豪气,而你身上恰巧也有这股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