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門戶大開,燕茹的姨母肖氏站在大門口正翹以盼,見騾車到了,立馬跑過來。「哎呦,燕茹回來啦。」
姜二郎將小侄女抱下車,又將妻子扶了下來,接著就是往外拿禮物。
兩匹布,四盒點心,兩壇酒,八樣禮,中規中矩,不多不少。
「姨母。」燕茹給姨母福禮,介紹櫻寶給姨母認識,「這是三叔的女兒櫻寶,今兒跟咱們來縣城,回頭還要去衙門拜見大官人。」
櫻寶朝客棧娘子行個禮,「姨婆好。」
「好好。」肖氏看到櫻寶臉兒都笑成菊花,連忙拉著她的手道:「快進來說話。」
「不了姨母,咱們還得回去一趟。」既然是回門,必然是回娘家那邊的。
燕茹的親娘雖然去了,但家中還有老父親與繼母等人。
肖氏也沒挽留,只是小聲道:「去那邊要是不留飯,就帶著你夫婿到姨母這邊來。」
「嗯。」燕茹低低應一聲,又從騾車上拎下八樣禮,與姜二郎一起往娘家那邊去。
6家離肖姨母家不遠,中間只隔了四五家。
櫻寶跟著6燕茹與姜二郎走進6家院子,就見正屋屋檐下站了好幾個人。
站在中間的是一名四十多歲面容滄桑的長須男人,他穿一身湖綢團花衣袍,頭上戴一朵艷麗絹花,估計是燕茹的父親。
他身邊站著一名中年女人,穿一身青色夏布衣裙,看她們進來時不發一言,神情冷淡。
女人身旁站著一位十五六歲少女,少女面容白皙,眉眼與燕茹有三分相似,但嘴唇纖薄,帶著幾分刻薄相。
另還有一名十三四歲少年,一副吊兒郎當樣,見到姜二郎拎著幾樣禮物進門,竟大聲嚷嚷,「姐夫,你帶了啥禮啊?有沒有我的?」
姜二郎沒說什麼,長須男人卻瞪眼那少年,呵斥道:「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少年哼一聲,滿不在乎地說:「我不過問問,爹你瞪我做什麼?」
男人不再理他,打量一下姜二郎,又皺眉看向櫻寶。
姜二郎給燕茹爹娘行了禮,櫻寶跟在二伯身旁一同行禮。
就聽繼母陰陽怪氣道:「呦,自己生不出孩子,竟帶了人家孩兒上門,也別怪我這做繼母的說你,燕茹你這輩子就是給別人家養孩子的命咯。」
燕茹被氣的滿臉通紅,正要跟繼母理論,被姜二郎拉住。
姜二郎淡淡道:「伯母你誤會了,這是我侄女,我們這次順便有事才帶她過來,若是打攪了,咱們馬上離開。」
繼母哼一聲,轉身回屋,她身邊少女也跟著去了。
櫻寶只覺得這一家子都有啥大病。
怪不得燕茹姐姐那麼急迫地要將自己嫁出去呢,有這樣的家人,多待一天都是消耗生命。
燕茹的親爹對閨女與女婿也相當疏離,讓女婿一個人在堂屋裡坐著,自己抬腳走了。
櫻寶與二伯小眼對大眼面面相覷。
燕茹則回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帶走。
好一會兒,燕茹挎著一個大包裹出來,對丈夫道:「咱們走吧。」
「好。」姜二郎站起身,接過妻子手中包裹,問:「這裡裝的什麼?」
「我從小到大的舊衣裳,拿回去糊鞋底。」燕茹淡淡道:「還有我母親的一些舊物。」
三人走出6家,徑直往肖姨母家而去。
姜二郎將包裹放在騾車上,這才跟妻子走進姨母家院子。
「回來啦。」肖姨母笑眯眯從灶房探出身,「二郎你先坐著,午飯馬上就好。」
「好。」姜二郎帶著侄女在院子裡的柿子樹下坐著。
灶房內,肖氏炒菜,燕茹幫忙燒火。
「姜家對你可好?」肖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