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鋒。」明月鋒說,「這一幕我期待已久。」
「哦?」邊珦抬手將碎發攏到耳後,手肘撐著圓形高腳玻璃吧檯,「我符合你想像中秋日青崖未來負責人的形象嗎?」
「未來負責人?」明月鋒被這個說法逗笑,「如果有機會,我更想要成為它的負責人。」他的話語狂妄大膽,打破了八面玲瓏的圓滑形象,但他覺得邊珦不會感到冒犯。
「我看過霧哀的設計。」邊珦說,「準確的說,是霧哀初期的設計,以及米蘭的高定,我還托朋友幫我帶過兩套。」
「你遺傳了你爸媽的審美。」邊珦誇讚,「這是當下的秋日青崖所缺少的,一個熟知市場規律又有自己獨特審美的領頭人。」
「多謝您抬愛。」明月鋒說。
冷餐會上人來人往,邊珦和明月鋒聊得火熱,旁邊想加入的企業家圍觀一會兒,發覺插不上話,端著杯子悻悻離去。
「我和秋日青崖這個牌子有一段小故事。」邊珦說,「千禧年之際,我十歲,我媽剛剛升任集團時裝事業部的市場經理,她帶了一沓設計稿回家,一邊挑選一邊看我寫作業。」
「秋日青崖是我選的。」邊珦說,「我跟我媽說,我想穿這套婚紗和喜歡的小男生結婚。」
「那套婚紗是你媽媽設計的。」邊珦說,「原稿現在還放在我的書房裡。」
「所以你結婚的時候穿了嗎?」明月鋒問。
「我沒結婚。」邊珦轉了一下玻璃酒杯,「小時候的戲言,做不得真。」她的相貌算不上漂亮精緻,但五官大氣,組合起來帶著凌厲的氣勢,長而寬闊的大眼睛斜睨明月鋒時,流露出不討人厭的涼淡精明。
「據我所知,您的母親陳總距離退休還有兩年。」明月鋒說,「您接手秋日青崖後,有什麼打算?」
「這就是我主動來找你的原因了。」邊珦端起酒杯,碰一下明月鋒的杯子,「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詳談?」
明月鋒點頭。
邊珦開路,拉著明月鋒走出會場,示意服務員找一個安靜的雅間供他們聊天。服務員將他們領到走廊盡頭的茶室,邊珦說:「帳記到陳芝瑤女士名下,她月底結款。」
「好的。」服務員推開門,引兩人進去,斟滿茶水,問,「我在門口,兩位客人有什麼需要請摁鈴叫我。」
「好的。」邊珦拉開椅子坐下,她神情嚴肅,「你有多想要秋日青崖?」
明月鋒被問得一懵,隨即笑開:「這是我爸媽的遺產,我做夢都想要。」
「這很好。」邊珦說,「它是我的嫁妝。」
「……?」明月鋒沒聽明白。
「或許你聽說過江浙滬獨生女豐厚的嫁妝。」邊珦說,「它們只能是嫁妝,不能直接給我。」她輕輕笑著,揚起的唇角諷刺意味十足,「也就是說,如果我不結婚,我永遠是副總經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明月鋒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