喁喁鳥啼聲自枝上傳來。問雀何處來,葉底相逢迎。
縱橫道:「你說得對。把自己的心放鬆,比什麼都重要。」
第五十四折
謫匣頷:「來,二位姑娘,再喝些茶,這茶是用杏仁兒煮出來的。我姑娘說,帶著露水香。」
夜明珠將瓷盞擱下,溫言軟語:「這巷子裡的鳥雀倒是很多,它們啁啾起來,倒也佳音盈耳。」
謫匣低眉笑了笑,不再作聲。她閒暇時,常常將房中的姑娘抱出來,帶她餵那些小鳥,聽一聽玉碎一樣的鳥鳴。
告辭謫匣,已是夕陽西下,晚霞浮筠。
夜明珠和縱橫走出那鳴聲宛轉的小巷,兩個人有說有笑。
「謫匣姑娘,的確心有丘壑。」
「我也這麼覺得。小白。」
「唯有放下怨恨,才能輕裝上陣,不再負重前行。」
「看來,你我當年,破除山鬼的秘咒,值得。」
世路無如貪慾險,幾人到此誤平生。
譬如小枝,欲壑饕生,害人傷己。
入夜時,縱橫一時興起,不願睡在深山,便訂了客棧的一間房,又與夜明珠在客棧中吃晚膳。
臨窗而望,尋常人家的燈火明滅起來,那邊晦暗,那邊葳蕤。
縱橫伸出罪惡的筷子,把夜明珠碗裡的鵪鶉蛋偷來幾顆。
夜明珠拿起筷子,輕輕敲了她額角:「還回來。」
縱橫端著碗,搖搖頭。
待縱橫把她的鵪鶉蛋都吃完,夜明珠才溫柔笑道:「偷了幾顆,今夜幾次。」
然後她拎著試圖向客棧掌柜說「今晚不要一間房改要兩間的」的阿酒,走上了樓。
待關上檀木屏扉,夜明珠把她壓在榻上,先吻上去。
縱橫知道是自己理虧,也不掙扎,其實就算是掙扎也沒用,她根本打不過她。直到夜明珠解開她的裙袂,指尖撩撥著溫熱滑膩的肌膚。兩個人云雨到夜半,皆是意興酣足。
直到巳時,縱橫才從床榻上起來,被睡已經習慣,她非但不曾生無可戀,反而覺得心滿意足。
夜明珠將早膳端進來,好巧不巧,還是雞樅煨鵪鶉蛋。
昨日吃虧,縱橫便吃虧在這鵪鶉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