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向牛岛若利看过去,那双同样浅得发亮的眼眸,平静、冷淡、似乎不带任何情绪。
“我想要的,从一开始就只有,和阿侑、和稻荷崎的大家一起,一直开开心心的打排球而已啊。”
宫野春半站在阴影里,牛岛若利站在阳光中,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一片乌云飘来,将照射进窗户的光渐渐遮掩。
因为教练的一句话而产生交集,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进入对方的视野,牛岛若利曾经觉得,宫野春是个让人无法理解的人,但这一刻,他终于真正理解了教练的话,也真正理解了宫野春的排球。
教练说的没错,他们打得的确是相似的球,但教练又说错了,他们打的是完全不同的球。
如此相似,又截然不同的两种排球,因为——
宫野春的排球,是为别人而打的球。
牛岛若利的排球,是为自己而打的球。
所以,他也终于可以做出判断。
“……我知道了。”
牛岛若利攥紧拳头,长出一口气,目光重新平静下来。
“我会证明给你看。”
宫野春怔了一下。
牛岛若利抓住排球包的肩带,大步迈开,毫无犹豫的从他身边走过。带起的风吹起宫野春耳边的碎发,他转头看过去,耳边只留下空中逐渐飘散的声音。
“或许我们遵守的规则不同,但我们终将在同一片赛场上相遇,所以到了那个时候,我会证明给你看。”
牛岛若利站在楼梯口,回头看他,缓慢但坚定的一字一句道。
“宫野春,我不喜欢你的排球。”
乌云从太阳身边移开,灿烂的日光将留在原地的宫野春整个人拢住,他愣愣地看着空无一人的楼梯口。牛岛若利快步走下楼梯,目光中凝着某种沉着且坚定的光。
我会证明给你看——
咚咚的脚步声在无人的宿舍楼中回荡。
……
天童觉还没搞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牛岛若利已经站起来了。
白鸟泽的啦啦队拿着扩音喇叭卖力喊着口号,观众席在刺目的灯光和遥远的距离下看起来像是黑压压的一片,身体在上一局比赛中已经完全活动开,从大腿到手臂都微微发热,轻盈又充满力量。
牛岛若利攥了攥拳,看向自己的手掌,抬起头
()道,“走了。”
天童觉愣了一下,随后眼神饶有兴致起来:哇哦。
那个眼神,是若利状态来了的眼神啊。
双方队伍入场,新的阵型让人眼前一亮。
解说A:“哦,白鸟泽又站回了他们平时用的阵型,有意思的是,稻荷崎也跟着把宫野春选手调到了中间,这是准备实施彻底的一对一拦网了吗?”
宫野春越过球网,和对面的牛岛若利对上视线,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哨声响起,稻荷崎发球,宫侑的跳飘球,白鸟泽勉强接起,二传把球传给牛岛若利!
这是和之前比赛相同的普通走向,但球传出的时候,宫野春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