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预感被验证,明德瞬间哑然。
明砚舟低头闻了闻茶香,继续道:“既商定跟随于您,那我手中握有什么证据,自然不能再对您隐瞒。”
他抬起眼,神情倒是真心得很:“朝朝是我在清河郡意外寻得带回汴京的。陛下如今不愿承认自己错杀良将,且知情人士已然死绝,那么再多的证词与推断也是无用。”
容昭顺理成章地接着道:“只有我这个本是早该死在青州,却逃出生天、苟活于世之人,我是历史上未得解释的矛盾,是以我之证词,才有可能推翻从前已了结的旧案!”
明砚舟听着她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便知晓她定然已对翻案之事设想了千遍万遍,心中顿时有些压抑。
他勉力压下,片刻后神色如常:“正是如此。”
明德面带警惕地盯着眼前二人。
容昭见状,倒是笑起来:“殿下瞧着似乎并不信我。”
明德这才开口:“非是不信,只不过你要如何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世上相像之人何其多,光凭面貌实难辨认。不过我有块玉佩,料子应是出自某一次父亲凯旋后,宫中来的赏赐。”容昭并不回避他的视线,神情之中一片坦然:“上头雕刻的工艺,应也是出自宫中玉师之手,殿下可拿去内务府查证。”
“且自古以来,有冒领功绩的,何来冒领死罪的?”
明德闻言,瞧着那张万分相像的脸,心中戒备的高墙渐渐龟裂。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那你此番来此,是为了什么?”
“殿下应知近日柳党构陷不逾一事。”她松松握着那顶帷帽,帷幔轻拂着指尖:“此事未成,定然有二。但我青州一案倘若昭雪,柳党即倒,他便能平安。”
她的视线仿佛能看透人心:“且我要问殿下一句,您难道就不想要柳党倒台吗?”
明德闻言,眼中浮起些笑意。
“事成之后,殿下尽可借青州一案逼陛下写下罪己诏,如此后世对您便可再无可诟病。”容昭声音不疾不徐:“是以翻案对您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我等既目的一致,何不同行?”
明德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欲放声大笑,但终是强自忍住。
半晌后笑意收敛:“可本王倒不知以何法子,请父皇出宫?”
“眼下不是有个现成的法子吗?”容昭捋了捋帷幔:“北境大雪、蜀地矿脉塌陷,二者皆是不祥之兆。殿下何不进言请陛下出宫,去寺中祈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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