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坐定,宇文渊就神情凝重的道:“晔儿,你真的要出征扶风吗?”
果然——
即便皇帝已经颁布了旨意,宇文渊仍然不放心,这一顿饭,恐怕也是他想要劝阻宇文晔摆下的。
商如意的呼吸紧绷了一些,看向身边的人,只见宇文晔平静的说道:“父亲,这是今天陛下的旨意,儿子身为朝臣,自然应当——”
他的话没说完,宇文渊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然后说道:“你也应该知道,只要我想,我也能让陛下收回成命。毕竟,朝中能出征的武将不止你一个。”
宇文晔道:“但,儿子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
“这一点,相信父亲不会不明白。”
听到他这话,宇文渊眉宇间的阴翳更深了一些。
他没说话,一旁的宇文愆淡淡的开口,却是带着一些笑意,温和的说道:“但凤臣你也应该明白,父亲这么说,是担心你。毕竟薛献不是普通的武将,这会是一场很艰难的硬仗;而你这几个月一直疲于奔命,没有一刻休息过。”
宇文晔点点头,道:“我明白大哥的意思,这几个月,我只当是一场长途奔袭了。”
“……”
“行军将兵,免不得的。”
听到这话,宇文愆那青灰色的沉静双眸微动,道:“哪怕那一位骠骑将军,都经不得这样长途奔袭的劳累,年纪轻轻便将星陨落。你应该更爱惜自己。”
一听到他的话,整个膳厅都安静了下来。
商如意的心也微微一动。
虽然她的父亲商若鸿也曾任左勋卫骠骑将军,但宇文愆口中的骠骑将军显然不是指的他,而是历史上曾经抗击匈奴,留下赫赫威名的帝国双璧其中的一位。
马踏匈奴,封狼居胥,是一代战神的传奇。
可是,这样的天将,却年纪轻轻便离世,留给人无数的叹息,更留下无数的疑团。
宇文愆在这个时候提起他——
就在商如意心念微动的时候,宇文晔轻叹了一声,说道:“大哥的话有理,只是,不能因为长途奔袭伤身,就放弃长途奔袭,那是给敌人可趁之机。同样,上阵杀敌会有死伤,也不能因为惧死畏伤,就怯战避战,那不仅是给敌人可趁之机,更是开门揖盗。”
“……”
“而且,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据说那位骠骑将军的真正死因,是死于疫——”
“……!”
宇文愆抬头看向他,眼底一抹精光闪过。
但不等他们再说什么,坐在主位上,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的宇文渊已经沉声道:“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一听这话,宇文晔立刻道:“儿子失言了。”
宇文渊又沉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晔儿,别人的事为父不想多谈,但你的事,我还是要多说几句的。你真的要出征扶风,必须做好准备。”
宇文晔立刻道:“父亲放心,兵马粮草的事情,我已经让人下去调度,最迟明日就可以出。”
宇文渊道:“我说的,不是兵马粮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