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连站在她身后的宇文愆都感觉到了她似乎战栗了一下。
却什么都没说。
只有旁边的殷长岳扑上去看了一眼,说道:“沟?那里怎么有一条沟?”
“殷大人忘了吗?”
代俊良站在他的身后,沉声说道:“大将军病倒之前留下的军令是——紧闭城门,深挖沟渠,坚城固守,不可出战。”
一听到这十六个字,宇文愆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愕然。
随即,他那双清明的眼睛里浮起了淡淡的笑意,再看向商如意的时候,眼神中仿佛透着一点钦佩之意。
原来,是这样。
而殷长岳在听到这个军令的时候,忍不住皱紧眉头道:“深挖沟渠?你们是在这里挖的?什么时候挖的?我怎么不知道?”
“就在前几天,晚上。”
“可是,沟渠挖在这里,有什么用?”
就在他们说话间,又有几架云梯冒着密雨般的箭矢被推到了城楼下,不过,因为有人提醒,他们都小心的避开了条围绕着两边城墙的,几乎半人宽阔的壕沟,开始将梯子搭上城楼。
这一下,殷长岳也有些慌了神,拼命的大喊着:“快,快阻止他们呀!”
他慌乱的喊叫声总算唤起了一些人的斗志,后面的士兵将早就准备好的对付敌人登城的雷石滚木抬了上来,朝着下面狠狠的砸去。
只听轰隆一声。
第一架搭在城楼上的云梯顿时断裂,下面还没来得及登上梯子的人纷纷被砸得头破血流,滚落到一边。
但薛献毫无惧色,立刻一挥手——
“弓箭手!”
随即,他手下的弓箭手在后面朝着城楼上的人还击,只听嗖嗖的破空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城楼上数名士兵中箭倒地,下面的人趁着这一点空挡立刻又将云梯搭上了城楼,陇西军的士兵开始一个个的往上攀爬。
“快,快阻止他们!”
又有人在城楼上高喊,而这一次,冲上前去的却是商如意,只见她高举起手中的强弓,搭箭上弦,将弓拉做满月,沉声道:“水没了,再取就是;但命没了,可就没有机会了。”
“……”
“你们颓败,人家就进攻,你们败得起吗?!”
话音一落,手中的箭矢嗖的一声朝下射去。
攀在长梯上的第一个士兵原本挥舞着手中的长矛,几乎已经要刺到城墙垛上,却迎面一点寒光射下,只听一声惨叫,那人仰面跌落了下去。
一看到这一幕,周围的那些士兵也纷纷被激得活了过来。
是啊,水没了,可以再取。
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一时间,众人出了一阵阵强悍的怒吼,比之前更加的奋力的朝着城楼下投掷滚木雷石,弓箭手也趁机不停的往下射箭,而薛献的人马毫不畏惧,也朝着城楼上密集的射出无数箭矢,一时间,连漫天的晚霞都被那飞射而过的箭矢出的寒光所掩盖。
但是,很快,那些怒吼声和箭矢飞射的声音就被更大的声音所吞没。
城楼上的人抬眼一看,顿时,心都沉了下去。
就在城楼的前方,更多的陇西军不停的冲了上来,那是薛献部的主力,在他们攻城的时候也趁机渡河,朝着城楼下杀了过来,一时间,将城楼下的土地都完全遮掩,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陇西军。
又是一批弓箭手飞奔而来,甚至还没靠拢城门,就朝着城楼上又是一阵寒光射出。
顿时,城楼上的人也被他们压制得无法抬头,而趁着这个空档,一时间,城楼上的人竟也被他们压制得无法抬头,而趁着这个空档,下方云梯上的人顶着盾牌拼命的往上攀爬。
不一会儿,就有人跃上了城楼。
那人杀红了眼,翻身上了城楼直接便朝着身穿铠甲的代俊良扑了过去,代俊良面无惧色,只一刀,便将那人砍翻在地。
但是,更多的人,还在往上爬!
一旦有人上了城楼,城楼上的人心就已经再无法挽回,眼看着那云梯上已经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人,下方也都是陇西军的将士,更有无数的箭矢从头顶飞过,压得他们喘不过气,这一幕,让城楼上原本就弥漫着颓败情绪的人,更加的绝望了。
他们,好像已经到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