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蕴在露台等了半天也不见匡延赫上来,内心很是焦灼,脑海闪过许多种可能性,一个比一个狗血。
比如匡妈妈上来就是一巴掌,把他打得眼冒金星,头脑蒙,大声威胁道:“再纠缠我儿子我就叫人打断你的狗腿!”
或者是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像看一堆垃圾一样看着他说:“开个价,离开我儿子。”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要洒到他头上来了吗?如果真是那样,他得报个什么价钱才合适?要不干脆让她转让一点向恒集团的股份好了,然后和匡延赫谈一段紧张刺激的地下情。
不过万一匡妈妈是问儿子选感情还是选股份呢?
唐蕴想到这,忽然没了信心。
只有偶像剧和童话故事里的大少爷才会为了一段感情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
自己并不值得匡延赫这么做。
梁颂在微信上得知这个坏消息,低情商地安慰道:【要是给你钱你就大大方方地收下!感情是死的,钱是活的,有了钱什么样男人找不到啊?实在不行我去给你找个一米九的,整成匡延赫那样,还能对你唯命是从,不脾气不惹你生气,多好呀,你说对不对?】
唐蕴骂他脑子有泡:【你也别和钟警官谈了,找个和他长得像的就行。】
等不及匡延赫上楼了,唐蕴蹑手蹑脚地走出去,身上迅浮出一层薄汗,心脏隆隆作响,伴随着轻微的刺痛,堪比当年法考出分。
他站在楼梯口附近,楼下项凌的声音尖锐而又清晰。
“你要和谁谈恋爱我是管不着,在外面你爱怎么玩怎么玩,但是回到家,你必须给我正常一点,结婚生子这两样肯定要做到。你要是没办法和女孩子谈,那就直接去医院做试管,生出来的小孩我和你爸来带,你爷爷都一把岁数了,也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说不准以后留给你的钱也多一点。”
“还有你爸最近也在琢磨着要立遗嘱,你要不生孩子,他肯定都把股份留给匡峙和小孙子了,你能甘心吗?”
“好像是您在不甘心吧。”
匡延赫的身体是背对着唐蕴的,但唐蕴能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深深的失落。
作为母亲,这世上与自己最亲的人,已经不关心自己的未来幸福与否,只在乎眼前的利益能否维持。
任谁听到此番言论,都会被冲击到吧。
项凌的脸上没有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忧愁和戾气:“我当然不甘心,这么多年陪在他身边照顾的人是我,打理公司事务的人也是我,到头来还是输得一塌糊涂。他最近都开始往前妻那边跑了。”
唐蕴觉得自己还是太过缺乏想象力了,有钱人的世界不是他能脑补到的,这剧情也抓马了。
“他跑过去找前妻难道也是因为我吗?”匡延赫应该和他一样,感到很荒唐。
“当然跟你有关系,你要是肯留在北京,要是早早地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多要几个小孩,他带孩子都来不及,哪还会有这份心思。”
唐蕴已经无法理解她的脑回路了,怕不是精神有问题?
唐蕴看到匡延赫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烟,他最近一直在努力戒烟,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碰过烟盒了,抽烟代表着他压力很大,心中烦躁,需要尼古丁来压制一下。
在一片白雾中,匡延赫麻木地吐出一句话:“只要我的精子就结束了,是吗?”
“对,其他的事情我来搞定。”焦头烂额的项凌仿佛瞧见了希望,“不过婚礼你至少得要出席一下,等孩子生完以后,你想带就带,不想带也没关系,我不来强迫你。”
“装在安全套里的精子可以吗?”匡延赫的嗓音懒懒的,有点敷衍,却又好像是认真的,唐蕴捉摸不透他真实的想法。
项凌很急切地说:“那不行,得到医院现取,你要嫌麻烦我也可以安排个医生过来。”
第七十九章反思
唐蕴茫茫然地走回露台,收拾吃剩下来的东西,他的手脚在动,思绪却像是遭遇大堵车似的,乱得一塌糊涂。
就在前几天,他的社交软件还收到了有关向恒集团的推送,在边角部分,有记者对匡继冲和项凌进行了一段简短的采访,照片里,项凌落落大方,仪态得体,十分甜蜜地挽着丈夫的胳膊,犹如新婚燕尔。
谁承想这照片的背后,又是一地鸡毛。
唐蕴始终觉得,幸福是一种内在感受,和外界的评价无关,但项凌的世界显然运行着另一套体系,在向外人展示自己经济实力和御夫之道,得到别人的赞许,才能使她获得幸福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