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乞丐圍著一個明顯沒了活人氣兒的女屍,他們討論的當然不是怎麼將女屍起死回生,而是要不要將屍體分之而食。
實際上這算不得駭人聽聞,大周朝昏庸已久,皇城之內玉盤珍饈,皇城之外民不聊生,這群乞丐已經近半月沒有吃過一頓正經飯了。
多數的乞丐都是贊成吃屍體的,而且把柴火都備齊了,可其中一個卻還在顧慮,害怕這人死了太久,會不鮮,吃了鬧肚子,又怕在佛祖面前吃人會遭天譴。
爭執不下之際,分明已經僵硬的女屍忽然動了動手指,接著坐了起來。
破廟裡的寂靜被乞丐破了音的聲聲尖叫打破,他們被嚇得接連奪門而出,連好不容易攢的柴火也忘了拿。
蘇岫動了動自己那已經僵直的身體,小半個時辰,她整個人才算復甦過來。
多虧她長了心眼,將書上所載的假死之法用在自己身上,又在那麼厚的書里塞了紅漿水,再提前含在嘴裡一些,才能勉強瞞天過海。
蘇岫的四肢都好像剛剛才長出來一般,比蝸牛動的還要慢,每動一下骨節似乎還在咔咔作響。
許久,她才緩緩燃了柴火取暖。
在破廟裡緩了半日,蘇岫才出來覓食,她一邊挖凍土下的栗子,一邊神遊。
不遠處,一個憂國憂民的老先生義憤填膺道:「如今天下分崩離析,最大的一支叛軍隊伍當屬北陵聖君,狼王旗,其他搖擺不定的也大多歸了聖君麾下,中原之內則當屬慎王獨大,他的暗處生花旗專門招攬賢士,實力也不容小覷。」
這國家大事在蘇岫左耳朵進去,卻沒在她右耳朵出來,接著她腦子裡竟閃過一個字——反!
廟堂洶湧,江湖波濤,當皇帝的不像皇帝,當臣子的又不像臣子,蘇岫經歷了這九死一生,安逸日子再過不下去,既然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還真不如反了。
可這說起來容易,反賊哪是那麼好當的,更何況她手裡連塊廢鐵都沒有,挖栗子都要用硬樹枝。
還是填飽肚子,才能從長計議。
蘇岫思來想去,羽芳堂是不能再回,好在這些年,她表面不學無術,背地裡還學了些真本事,在這亂世,隨便找一家醫館也算活得下去。
蘇岫吃了些栗子果腹,勉強走了幾里路,在一家神農鋪前歇下腳。
卻見下一刻,這小醫館門口就抬進來一個氣息奄奄的病人,他躺在架起來的竹蓆上,額頸部冷汗不止,面色蒼白,顯然已經神昏,鋪內醫者還未診脈便已面露難色。
蘇岫主動請纓,跟他們說自己可以治。
不料幾個白鬍子老頭像聽到什麼母豬上樹一樣的笑話一樣,鄙夷地看著她:「你不是羽芳堂里那個最不成器的廢柴嗎?你能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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