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風拉住她的手,看著她,眼裡泛出浩蕩的哀意:「長眠於驪山松林,晚照亭邊。依他生前所願,日日松風雲海長相伴。」
「生前所願?」
四目相觸,姒雲整個身子一僵,似突然想起了什麼緊要事,反拽住她手腕,著急忙慌道:「姬風,世人皆道衛國公子庸以下犯上,謀害儲君罪無可恕,還沒問你,這兒是什麼地方?你為何會在此?公子庸的弒兄篡位莫不是世人謬誤?」
若是謬誤,周王如何能不知?除非……姒雲顰眉微蹙,又道:「是贏子叔?」
姬風渾身一僵,似知曉自己錯在何處的稚子,低垂著眼帘,拽住她衣袂,又忍不住抬眼偷覷,滿臉惴惴不安道:「臣女不知……」
「不知?不知衛國發生之事,還是……」姒雲目光一頓。
她忽而想起,因為不擅長此間文字,她不曾比對過姬風前後幾封信的字跡。或者說,憑嬴子叔辦事之小心,哪怕她曾對比過前後字跡,怕也難以發現端倪。
「你不知那封信的存在?」
不等對方應聲,她又兀自搖搖頭,否決了自己的猜測。
「怕我擔心,你必定會寫信來告知先行離京之時,莫不是……他換了你的信?」
姬風的頭垂得更低,只不敢看她。
答案不言自明。
姒雲目光悠遠,握著茶碗的手愈發用力。
事後再看,許多事要比當時容易理解得多。
譬如性子要強的姬風素來報喜不報憂,為何會突然在信中提起嬴子叔傷她之事?
或許唯有如此,畫地為牢多時的褒夫人才會被調動情緒,放下心中芥蒂,主動去找周王,遊說出師衛國之事。
彼時她和周王的關係岌岌可危,周王對發兵衛國的態度從舉棋不定變得堅定不移,或許有一兩成是因為她。
而嬴子叔努力促成這些的目的,而今看來,更是顯而易見——唯有周王親征,鎬京中空,阿努薩斯才有可乘之機。
「你二人原本的計劃……」
姒雲望向秋光冉冉的窗外,以她對姬風的了解,若是早知嬴子叔的計劃,怕是不能同意他的所作所為。
聯繫到她兩人現如今的處境……姒雲看向對方:「信中內容並非事實,卻也不會悉數為虛。若我猜測不假,回衛國前,你的確曾陳情心中愛慕,而他……」姒雲眸光忽閃,「並未拒絕?」
姬風視線游移,兩靨浮起不自然的紅。
姒雲愈發肯定,眯起眼道:「衛公靈堂』弒兄』那出,是你二人一早商議好的『金蟬脫殼』之計?」
「我……」姬風抬眼看她,兩眼瞪得渾圓,卻說不出否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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