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君酌一字一顿,将每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那时为你解围。”
“你根本是在嘴硬,你跟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可是御史大夫之女,比这区区城守的女儿要尊贵得多。”
“在我眼里,你连欢儿一根头都比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宿主的难过,虫蛊愈加活跃,万俟君酌的心越来越疼。
若对心爱之人说绝情之话,身体将以疼痛告知。
訾尽欢鼻头微涩,揪了揪他的衣裳:“别说了。”
直到二人扬长而去,井岚还站在原地,怒气冲冲:“我会让你后悔的!”
万俟君酌虽自小被宠爱长大,却也是个执拗坚毅的性子,明明疼得要死,嘴上却不肯服软。
“你少说点吧,斥责心上人,会受苦的。”
“我的心上人只有你。”说完又是一声吃痛,他惨兮兮地笑着,“是有点疼。”
“莫要再说胡话。”
“好,不说了。方才阿梨指挥方城守做事的样子,还真有国母之范。”
“你放心,万事有我,这几日你先好好调理身体。”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蛊之一物最是害人,身边人皆会受到影响,现在你在我身边,是不是也会被这蛊虫所害?”
“你又忘了,我还说过我是狻猊族圣女,是族中唯一有资格研习一切蛊毒之术的人,族长曾说我的身体未必可挡万毒,但几乎不可能受到蛊虫侵害。”
“那就好。”
“于家公子死了,生前凡是与他关联密切之人,都会受到影响,他们会突心疾,头痛欲裂,像是得了心梗之症般缠绵病榻,很难痊愈。”
“那要是下蛊之人不在了呢?”
“一样的。”
“看来这虫蛊危害甚大,我们要早点查出幕后之人,免得祸乱百姓。”
“我会处理好的,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
万俟君酌神情愉悦,贴近她耳边说:“虽然不想夫人伤心,但夫人说为了我嫉妒时,我还是很高兴。”
“等这事了了,我要把井岚大卸八块。”
“好,我给你递刀。”
见他皱眉,知道又是被蛊虫啃噬所致,訾尽欢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没好气地说:“不许你再说井岚的坏话。”
“好。”
陪他回房后,訾尽欢为其包扎好手,又是喂饭,又是喂水,忙了好一阵子,最后坐在床边哄他睡觉:“昨夜疼了一晚,很累的,先睡一会儿吧。”
大抵是药效起了作用,痛感好像减轻了许多,他偏过头,这才注意到夫人乱糟糟的头,还有脸上被尘土裹挟的倦容,他替她擦了擦脸上灰烬:“找了一夜的药,很累吧?”
“不累,小时候跑出去玩,在雪山几天几夜都没事。”
“陪我一起休息会儿,好吗?”
“你乖乖睡觉,我找人来守着你,我还有些问题要问李小姐。”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訾尽欢简单收拾过脸和头,又遣了人过来守在门口,才去了李小姐房间。
李小姐见她找来,有些震惊,怯懦懦地问:“有事吗?”
“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