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款的……在圈子裡應該挺吃香的。江平野暗自想著,他其實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或許他勾勾手,就會有很多性向相合的人湊上來。
「四樓的燈早上剛壞,還沒來得及報修,你小心一點。」
季應租的房子在最頂層,最開始只是看中這裡的陽光好,方便他空閒的時候搬把椅子曬太陽,後來為了拍照和接單方便,光線最好的那間臥室被他改成了畫室,還置辦了一個幾平方米的娃屋。剩下的兩間,一間作為臥室,一間作為他的雜物室。
所以即使家裡零零散散的東西很多,客人能看見的地方還是整潔乾淨的。
季應打開鞋櫃,江平野的視線擦過他的肩膀,望見了裡面堆放的一次性拖鞋,猜想他家裡大概經常來人,不然也不能準備得如此「周全」。
「你先在沙發上坐坐,旁邊的小冰箱裡有飲料,冰箱上有水,你看看想喝什麼。我去找找那個樂器被我放哪了。」季應打量著江平野的神色,發現他正盯著客廳的某個方向瞧,他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江平野看的是他放在沙發另一頭的保溫箱。
「那是我養的小蛇,叫hyun,你要看看嗎?」
江平野沒說話,但季應自作主張地猜測他應該是想的。於是也沒等接話,便單手開了保溫箱,讓小黑蛇纏在了自己的手上,捧給江平野看。
蛇尾繞著季應的手腕,尖尖一點正好落在腕骨,掌心中的腦袋縮了縮,有些好奇地吐了下信子。蛇鱗在客廳的燈光下泛著冷淡的銀光,襯托著季應的手更加白了——和朋友圈的那張圖重合在了一起。
「它的鱗片很漂亮吧。」季應說,「它很乖,也不會咬人,你要摸摸嗎?」
江平野被面前的狐狸蠱惑了,他伸出手,虛虛碰了一下黑蛇的腦袋,很奇怪的感覺,冰涼冰涼的。
「很舒服。」江平野這樣評價道,「也很有。」
「你可以讓它纏在你的手上,它很粘人。如果它要往別的地方鑽,可以試著掐它的七寸,但別讓它太疼。」
江平野沒養過動物,他的母親對貓狗的毛過敏,也怕一切冷血的爬行動物。他小時候也幻想過長大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寵物,有想過是蛇,因為那會很酷,讓他顯得有些與眾不同。
但長大後他發現,能讓與眾不同的並不是寵物。每個人都與眾不同,諸如季應,又諸如他。
黑蛇探著頭,順著季應貼近的手遊走到他的手背上,被冰涼的鱗片一貼,江平野的思緒抽離了回來,趕忙去接,生怕它摔下。
然而動作太大,他的手指正好摸到了季應的手腕,溫熱的皮膚和冰冷的鱗片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可沒等他動作,季應卻先一步抽開了手,還輕微地顫了一下。
就和之前吃火鍋時的反應一樣。
江平野突然明白,或許他不是怕癢,他只是敏感過了頭,就連這種簡單的觸碰都無法抵抗。
因為季應的抽手,黑蛇的上半截身子貼在江平野的手上,下半截則在半空中晃蕩。他用另一隻手幫助蛇尾攀了上來,讓他纏繞著自己的小臂。
「它很喜歡你。」他聽見季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