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没事让你脖子上的东西动一动,行吗,裕泰茶馆咱们俩个穷道士来的确实少,可裕泰主要的客源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从王利发他爹开始,裕泰就是奔着挣周边七八条街的小商户、小买卖人兜里的钱去的,但你今天有在裕泰里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吗。
除了王利发和刚才那个自我感觉良好的秦二爷,其他人是人是鬼可不好说,就连那对喊着要卖身的母女都巧合的过分了。”
“师兄,你是说刚才茶馆里的那些茶客有问题。”尽管眼神纯澈了些但千鹤的脑子还是能转圈的。
丁蟹讳莫如深的朝身后的茶馆看了一下:“这些人八成是内务府里豢养爪牙,咱们这细胳臂细腿可招罪不起。”
从丁蟹口中得知有人欲要对王五不利以后,心中热血未凉的千鹤当即转身想要冲进茶馆里给王五报信。
“傻了吧唧的,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早就猜到自己师弟下一步动作的丁蟹一把捆住千鹤。
“王五爷之所以会单刀来赴会就是为了给我们俩解围,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再有一个,咱们俩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谁,这时候回去的话,王五爷厮杀之余还得分神顾忌着我俩的安危。
赶紧跟我去漕运码头坐快船离开京城,以免内务府的爪牙在王五爷手上吃了大亏以后再拿我们做文章,才是对王五爷最大的帮助。”
虽然小有本事,但对自己有着清晰认知的丁蟹知道,自己在内务府面前屁都不是。
真要认不清形势贸然回去跟王五同进退,非但帮不到王五,反而会为王五增添负担,起到猪队友的作用。
要不是昨夜去菜市口为谭嗣同收尸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务府的爪牙们盯上实在没办法脱身,他早就想办法逃离京城了。
自打穿越到这个王朝末年,丁蟹就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刚睁眼那天他被一群饥肠辘辘的流民架上了简易烧烤架。
要不是自家师父恰巧路过那座山神庙,他恐怕就成了第一个被人易子而食的穿越者了。
被自家师父带到京城以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牛羊奶什么的自家师父一个穷道士买不起,幼时全靠米粉活着。
吃不好也就算了,毕竟这年头家家都这样。
让人直流眼泪的是住,直到他六岁那年自家师父才勉强买下南城一块荒地,建了个只有三间房的道馆。
在此之前,他们师徒俩不是厚着脸皮在城郊的道观挂单,就是流窜在各个周边义庄之间跟守村人搭伙,主打一个该溜子生活。
本以为稳住跟脚以后,好日子总归要来了吧,可谁知道苦日子这才起了个头,三年洒扫立规矩,三年担水练力气,三年诵经悟道理。
学了整整九年道经以后,他才被自家师父正式纳入茅山斩邪一脉的门墙。
成了道士以后更操蛋,自家师父还没传他几样本事呢,就被茅山总坛一封纸鹤传书唤走。
留他一个半大小子带着一个总角之龄的师弟千鹤,在这京城里苦苦求活。
要不是同住一条街的王五爷看不过眼发了话,顺源镖局附近不准青皮混混出没,暗地里护了他们师兄弟一把。
他们俩这会儿指不定在那条阴沟里烂成一堆白骨了。
老话说得好,得了人家的恩就欠了人家的债。
金钱再大总有个数,能说的清楚算的明白,可是这人情债就不同了。
六天前,谭嗣同六人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清庭明着下旨,当天就准许亲友殓尸。
但是背地里清庭却把谭嗣同的尸体当成了饵料,想要藉此钓出更多的维新派。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个套,怕被牵连不敢为其殓尸入葬,唯有王五不惧,想要为好友料理身后事。
();() 可当时他已经被清庭通缉,亲自出面的话只会让形势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