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再睁开眼时,只看得到洁白一片的天花板,和身侧滴滴作响的仪器声。
已经是晚上凌晨一点了。
她的喉咙还有点干涩,她控制不住的咳嗽了两下,只觉得身体极度的缺水,她起身想给自己找水喝。
“以死相逼,博取我对你的同情,江离,你还真是演戏演的走火入魔了。”
他的嗓音极尽嘲讽,起身站在了床侧,高大的身形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江离的脸:“玩这一套,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江离上身移了移,靠在床头上,清冷的眼眸此刻显得格外的悲凉,
她本想说话,可是嗓子却疼的发不出声音。
她盯着萧砚之,一字一顿:“我牛奶过敏,你明明知道的。”
两人相处了四年,即便是没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可江离觉得,至少她基本的喜好禁忌,萧砚之都应该记得。
萧砚之沉默了两秒,眼神一点点的移开,语气散漫:“是吗?我不记得了。”
江离的胸口一阵发闷。
跟了萧砚之四年,她一直以为就算没有爱情,至少也有一份特殊的情感。
哪怕是养一只狗,喂一只猫,四年也该有感情了。
她唇瓣已经裂开,声音依旧哑著,缓缓地说:“萧砚之,我能理解你对秦窈窈的呵护和关照,但是为什么非要针对我?”
这反复几轮下来,要是江离还看不出萧砚之是故意给她使绊子,这在娱乐圈四年的摸爬滚打,她算是白混了。
“针对你?”萧砚之冷哼了一声,跟听到了笑话似的,反问她:“你有什么能耐,让我针对你?”
江离看着萧砚之那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孔,她只觉得身心疲惫。
曾经,她以为自己对这张脸的主人足够了解;而现在她才意识到,是她夜郎自大了。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不喜欢秦窈窈;恰恰相反,是秦窈窈不喜欢我。”
萧砚之挑眉,并没有反驳她的说法,只是神色不变:“所以?”
原来他都知道。
江离垂目,看到床头放著的半杯水,自顾自的端了起来,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眼不见心不烦,既然秦窈窈见到我就不开心,你不如让江娱跟我解约,让我离开公司。”
江离声音浅淡,语气也是云淡风轻:“我不需要赔偿金,对外直接说合同到期就好,我与公司和平解约。”
她的声音刚一落下,萧砚之平静的眉眼再一次冷沉,他定定地看着她,脸色也黑的可怕:“江离,你在命令我做事?”
江离怔忪,一时之间竟然看不明白萧砚之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离开江娱,给秦窈窈最好的发展空间,难道不是正好如他的意,他突然的生气又是怎么回事?
萧砚之沉着脸色,死死的盯着她那张一如既往清冷平淡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其他的情绪。
看了江离良久,他终于冷嗤一声:“可以,想滚就滚,别以为江娱少了你,就赚不到钱了。”
江离呼吸一顿,睫毛跟着颤了颤,轻声道:“谢萧总成全。”
见她向来习惯性的低眉顺眼,萧砚之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解约之前,你得先把欠江娱的钱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