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讓攥緊了裴崢右手腕,迫使他攤開了掌心。
「你自己計數,還是我來計數?」
小兔崽子,別以為……我沒辦法收拾你!
裴崢咬牙試圖掙脫,但裴讓的尺子已經落下來,冰雹一樣連續不斷。
他冷不防地被打懵,加上身體裡殘餘的酒精,讓他徹底喪失了反抗的能力。
麻木的疼痛鋪天蓋地席捲了他全身,他沒再躲避,只能直直地望進裴讓冰冷的眼睛。
但這小子不太會裝,冰冷里有一絲轉瞬即逝的裂痕。
心疼?這小子要真心疼……裴崢正想著,懲罰結束,裴讓撲過來摟了他滿懷。
「要覺得難過和委屈,可以哭出來的。」裴讓輕聲說,有點像哄小孩的語氣。
「每一次你都這樣,難過也不說,就只會纏著我。」
「這讓我很苦惱啊,總是想……」裴讓壓低了聲音,可裴崢清楚地聽見,「狠狠地揍你一頓。」
真是小孩子心性。
裴崢可沒有眼淚,他氣得笑出聲來:「以牙還牙麼?」
「我又沒你那麼狠毒。」果然這小子還是有怨氣的,「但我挺想看見你哭,你這樣子的人,掉眼淚該多狼狽。」
「你就是想笑我。」裴崢悶悶道,他被裴讓抵在床頭,只有手是能活動的。
但右手很疼,左手又發不了力,胡亂地在裴讓背後撓了幾爪子,奈何無濟於事。
裴讓將他鎖得很緊,聽見他這麼說,配合地嗤笑道:「對,反正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什麼乖寶寶。」
何止不乖,簡直惡劣至極。
「哭出來只會讓你恥笑,對我有什麼好處?」裴崢說,這大概是醉鬼的特權,他說出了平時不會說的無賴話,喪氣頹廢,無可救藥。
「心情會好一點吧……」裴讓嘟囔了一句,補充道,「至少讓我心情好。」
「小混蛋。」裴崢擂了裴讓後背一拳,覺得渾身有些脫力,「也沒這麼好哭的,忍一會兒那股勁兒就過去了。」
「你是忍者神龜啊?」裴讓故意激他,稍稍放鬆了桎梏,與他面對面,卻還板著個臉。
裴崢下意識就把左手拍過去,將他嘴角狠狠拉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別以為你很了解我。」
「我也沒打算了解你。」裴讓說著,反扣住了他的手。
*
最討厭裴崢這副冷漠的表情,明明是個醉鬼,最該情緒流露的時候。
可裴讓管他做什麼,讓他醉死在家門口得了,讓他乾脆睡大街得了。
狠狠地磨一磨後槽牙,裴讓說:「你以後別喝醉酒,別不打招呼晚歸,我就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