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跟他商量?裴讓臉上紅暈未退,抬了眼點點頭,把左手伸了出來。
右手還得寫字。
裴崢的尺子便微涼地在他掌心點了點,以作試探,裴讓下意識垂了眼,只是這次沒有望向地毯,視線停在了裴崢懸空的腳踝上。
那腳踝細且白,裴讓莫名想,他要是戴個什麼鐲子圈子,應當挺好看。
一下便勾起往日的回憶,裴讓下意識地犯了噁心,那尺子便在他走神之際落了下來。
疼痛在他手心裡炸開,震得他太陽穴發麻,一瞬間天旋地轉,逼他趕忙挪開視線,搖搖晃晃地便對上裴崢的眼。
「這就受不住了?」裴崢問,嘴角揚起細微的笑意。
裴讓搖搖頭,將手往前伸了伸,示意自己沒事。
逞能他還是會的。
於是緊接著,尺子便如雨一般啪啪打了下來,裴崢沒給他留多少間隙,十五下,緊鑼密鼓,將他手心都拍出血痕。
裴讓不躲不閃,咬著牙挺過這十五下尺子,把手收回時才發覺掌心已經麻木,手指都沒法彎曲。
他不敢多看傷口,怕又暈血,只得轉眼看一看裴崢。
裴崢仍然氣定神閒,只因掄起手臂耗費些氣力,額前微微冒了些汗。
他隨意地抽了張紙巾擦汗,把尺子丟在床頭柜上,撞到裴讓視線便伸手拽住裴讓胳膊:「還想繼續罰跪呢?」
裴讓連連搖頭,趕忙掙扎著起身,胳膊卻被裴崢這麼一拽,沒找好發力的點,使得她失去重心,直接撲到了裴崢懷裡。
裴崢坐得穩當,另一隻手箍住裴讓的腰,讓他重找好支撐點,反身坐到了裴崢旁邊。
「謝謝哥。」裴讓起來得猛,腦袋還有點暈乎,右臉因為蹭到裴崢心口柔軟的衣料,不自覺地燒紅。
他不敢看裴崢,裴崢卻自顧自拉過他麻木疼痛著的左手,「還是打出血來了,我下手沒輕沒重的。」
「先坐會兒,我去拿醫藥箱。」裴崢鬆開他,起身離開了房間,也帶著茉莉花沐浴露的香氣遠去。
裴讓下意識抬了自己的袖口嗅一嗅,是同樣茉莉花的味道,確實……還挺好聞。
左手使不上勁,他用右手狠狠搓了把臉。
這時候裴崢拎著醫藥箱回來,裴讓這狼狽的樣子被他看了個正著。
「我這次應該沒打到臉上吧。」裴崢調侃道,坐到裴讓身側時,裴讓下意識地躲了躲。
演技還是不夠到位啊,裴讓應和著「沒有」,等待裴崢對他挑刺。
裴崢沒挑刺,只說伸手。
音量不大,乍一聽還有些溫柔。
「嘶。」裴讓倒吸一口冷氣,裴崢正低頭用蘸滿酒精的棉簽擦拭他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