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說:「他那個廢物,不配提起你母親。」
後來,父親沒再來裴崢放學路上攔車。
裴崢再見到父親時,父親要和他的家庭搬出老宅子。
老宅是爺爺送給父親母親的結婚禮物,父親有了家庭後,爺爺把老宅收回。
裴崢在老宅里度過了許多寒暑假。
大學畢業接手家族的部分產業後,他忙得沒有假期,爺爺便把老宅租出去當療養院,一直到現在。
企業里的股份,爺爺都轉讓完全,遺產里估計就剩存款、珠寶和不動產。
他老人家沒立遺囑,不知是不是以為自己還有幾年好活,便沒有著急此事;還是他清楚,他僅有的遺產繼承人里沒誰對他的遺產感興。
裴崢不去猜測這些,遺產讓伯父和姑母去分得了,他沒立場摻和。
「你是我們中間最孝順的那個,遺產怎麼說都應該你拿大頭。」伯父樂此不疲地拿這事兒與他逗悶子。
裴崢不咬他的鉤:「床前盡孝我都沒做到,算什麼孝順。」
「但在他清醒的時候,你做得很好啊,將我和你姑母反襯得很沒良心。」伯父說。
「主要是你比較沒良心。」嚴叔終於打斷了一次伯父,「寧椿和寧阿姨都不欠你們裴家。」
「一提寧椿你就來勁了是吧,我就不該放你去跟她逛街!」伯父幾乎一秒炸毛,要不是在飯桌上,他得整個人撲嚴叔身上齜牙咧嘴。
嚴叔自是知曉他做不成什麼,給他盤子裡挑了塊花膠作為安撫,而後轉眼對裴崢說:「我倒是很欣賞你這個做法,小崢,但重點在於你不要被困在過去。」
「你整這些文藝的亂七八糟小崢也聽不懂。」伯父接茬,吃花膠都堵不住他的嘴。
裴崢當然聽得懂,但他只能說:「我儘量,嚴叔。」
「不過,嚴叔您似乎真的放下了。」
「我不放下不行,」嚴叔無奈地聳聳肩,瞥一眼吃花膠吃成花栗鼠的伯父,不禁笑道,「有人替我記著呢。」
花栗鼠冷哼一聲,嘀嘀咕咕道:「那種人就應該千刀萬剮,死了也得挫骨揚灰。」
伯父容易說些與他表面嬉皮笑臉人設不符合的極端話語。
但很多時候,伯父的極端話語出現的位置很是適合。
所以裴崢並沒有反駁。
他要去做個了結。
*
到達老宅,日頭正烈。
但好歹是到了冬天,日光沒有那樣灼人。
裴崢把車停在院子裡,逕自進門上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