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和繼母的葬禮上,伯父看著他們黑白的合照,若有所思地說。
「他們當年就是利用的這個,逼迫死要面子的老頭承認他們的關係。」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你母親的,你弟弟的,還有……每一件爆出來都會讓老頭寶貴的面子和偽善跌進泥里。」
「他們達成了交易,他們倆不留在裴家礙他的眼,他也會對裴讓的存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至於把裴讓留在家裡,大概是把這孩子當成了人質,而且能讓他接受相對穩定的教育,這樣對雙方都有益。」
裴崢定一定神,他差點將那父親和繼母的黑白合照看成了他們一家三口曾經的全家福,他說:「你跟他們透露了現今裴家的掌權者是你和我,為什麼他們還要選擇玉石俱焚呢?明明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了。」
伯父搖一搖頭:「我也不理解,但聽你姑姑說,這應該是種解脫。」
裴崢冷笑:「然後不想履行為人父母的責任,把一個未成年託付給我?」
「我這邊也是可以照顧的,不缺小孩子一口飯吃。」
「……那還是我照顧吧,他們指名讓我照顧。」
*
如今照顧得不算太好吧,裴崢摸索出鑰匙,打開了家門。
依舊是一片黑暗,書房裡沒有亮燈。
照顧著照顧著,照顧到了床上。
準確地說,還沒有完全上過床,對方還未成年。
裴崢姑且擁有著單薄的道德,雖然單薄,但也算貨真價實。
不知道那小子在做什麼,應該早到地方安頓下來了,怎麼不來個電話?
裴崢從午休等到了下班。
他去浴室沖了澡,頂著浴巾拎著手機溜達到了陽台。
雨停了,空氣中是清爽又纏綿的泥土氣息,他站的這個位置能開到不遠處學校教學樓層,零星的燈光。
再貪心地深吸了幾口氣,裴崢準備給把他拋在腦後的小兔崽子打電話,裝作不經意地問人今天過得怎麼樣。
可惜兩地有時差,裴讓那邊的今天還沒有過完。
卻不想念叨小兔崽子,小兔崽子的電話就過來了。
裴崢愉悅地接起,聽見對面無精打采:「裴崢……」
「叫哥。」裴崢執著地糾正。
「裴崢。」裴讓堅持不改口,「我馬上就要成年了。」
「哦,所以呢?成年就不叫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