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往佛冈县城的客车,一路往北而上。
那时候的公路还没现在那么好,京珠高公路还没修,一路上都是颠颠簸簸的。
坐客车回家,就是一种受罪。
中途,朱光庆将他从车站那些扒手身上摸到的六百多块钱,分了一半给我三叔,还叮嘱说:
“这次赚了点小钱,我俩一人一半,过完年后去长沙,你千万别对师父提起这件事,他老人家最反对过年出来‘做生意’,这是他立下的死规矩,你要是对他说了,可能我俩都会被他赶出师门。”
三叔收了三百多,心里美滋滋,说道: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他说。”
这次这些钱,本来全部都是朱光庆一个人“摸”到的,我三叔根本就没怎么参与这次行动,可是朱光庆却直接分一半钱给他,这让我三叔觉得,朱光庆这人,够意思,够义气。
心里也就将之前他偷他那四块九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这时又想到,现在已经逃离了车站那帮扒手的魔爪,也是时候将朱光庆的钱给回给他了。
可当三叔拉开腰包的拉链,却傻眼了。
腰包里面的钱,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叠好的羊城晚报!
“钱不见了!”
三叔几乎尖叫了出来。
四千多块,一大叠钱,就这么不见了!
这是他当时人生之中,赚到的第一笔大钱!
而且其中两千多,还是人家朱光庆的!
1983年啊,两千块的货币价值,相当于现在的七八万!
你说他能不惊慌吗?
当时他就觉得“冻过水”了,心比凉粉还要凉!
朱光庆也吓了一跳,大惊意外。
“怎么会这样!”
他慌忙去翻我三叔的腰包,现钱真的不见了。
这才满脸恍然大悟,说道:
“肯定是那一伙扒手,在你去厕所查看腰包的时候,派了个人跟进去,然后看到了你包里的钱!识破了我们的计谋!”
说到这里,朱光庆一拍大腿,“哎哎哎,我早就叫你别查看你的腰包,可你就是不信我!”
“这下好了吧,破局了!”
“亏大了!”
三叔脑海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