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吶——」房東似是自言自語,但分明又有所指,嘲諷著開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又不是花,招什麼蜂引什麼蝶啊。」
「韓姨,您這話事說的……」沈遇心中有些不痛快,明知房東有所指,可又無可奈何。
「自己引了亂子自己擔著唄,還讓別人找來這裡,朝三暮四惹得一身騷,也不嫌髒。」房東抖了抖床單,好像那潔白無瑕的床單上沾了灰塵。
「別人?」沈遇把握了話語中的關鍵,愣了神,一時想不明白誰會來找他。
他沒有朋友,沒有能同他交好的人,現在最多只認識了個白玖,總不至於溫平生能來找他吧。
溫平生那麼高傲,巴不得離婚和自己甩乾淨關係,哪會屈尊自賤身份來這裡找他。
沈遇回了門前,本來打算拿鑰匙開門,誰知剛捅到鑰匙孔門就自己開了。
入目的是一片狼藉,滿地的菸頭和破亂的紙屑,濃濃的煙味彌消不散。
「去哪了?」
門內陰沉的聲音傳來,挾著質疑與陰冷,倒像一股寒風直往人臉面上撲,沈遇受沖之餘不免疑惑為什麼溫平生會出現在這兒。
「平生你…你怎麼在這兒?」
沙發上坐著的人沒有回應,黑著臉蹙著眉倒一副兇巴巴的模樣,未燃盡的菸頭夾在指尖,手垂著的地板方圓之內淨是菸灰。
「別誤會,」溫平生迎著沈遇的錯愕,驟然發出一聲冷笑,似是滿不在意彈了彈菸灰,「我來找你簽離婚協議。」
帶著幾分鄙夷的態度,他繼續道:「難怪見不到人,原來是一早就找好了下家。」
「你在說什麼,什麼下家?」
「還沒完全離婚就另攀高枝,朝三暮四,真有你的。」火氣莫名湧上心頭,連帶著手下的動作也變得粗魯。溫平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用了多大力氣才壓下心中的恨意,才能鎮定自若的捏著沈遇的下巴說下去。
「沈遇,好的很,倒真是我小看了你。」
受了這樣的委屈,被人搶了傷了,本身就對溫平生的不甘與辛酸多了幾分,如今又莫名被冷嘲一番,沈遇想起溫平生和林梔的那些事,不免也激起了反抗之意。
他拍開溫平生的手,儘管想不明白溫平生誤會了什麼,但也犟著脾氣往下道:「你呢?你說我朝三暮四,那你呢?你跟林梔在一起,你出格,就不允許別人出格了嗎?」
「那就離,」溫平生手指發緊,手上青筋隱現,「是這場婚姻耽擱你找別人了對吧,沈遇,離了我就無權干涉你的自由。」
兩人也不知是氣自己還是氣對方,話題總能引向極端。
屋裡是長久的沉默。
半晌沈遇才長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