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年勤快的收撿了碗筷,廚房水聲嘩啦啦的響起,他挽起袖子,正要動作手腕被扣住輕輕一拉,整個人被高大的身影籠蓋住,淡淡的雪松味縈繞在鼻間。
儲西燼眉頭微蹙:「你手上有傷,暫時不能碰水。」
不說賀年都快忘了這回事,平時磕磕蹭蹭破點皮很正常,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大事,但對於這樣好意的關心,心裡還是暖暖的。
「已經結痂了。」說完他露出一個笑容,又指了下旁邊的柜子,輕聲解釋道:
「裡邊有一次性的手套,戴上它不會碰到水。」
桌子上電話再次響起,儲西燼這才點點頭鬆開他,轉身去接電話。
等收拾完廚房,客廳靜悄悄的,男人靠在沙發上,長腿有些無處安放,眼睛輕輕的磕著,呼吸均勻綿長。
儲西燼沒有像平時一樣穿著西裝,而是一套藏藍色的休閒服,像大學裡的優秀學長,高挺的鼻樑,深邃的五官,隨便坐著就跟雜誌封面似的。
賀年放輕腳步,去房間裡拿了條薄毯子,輕手輕腳的蓋在儲西燼身上,他低頭才發現,男人濃密的睫毛下有一片淺青色,這讓他越發內疚。
昨天晚上,儲西燼在公司加完班又去參加場酒會,回家已經很晚了,儲寒腿受傷後就搬去了別墅住,經常晚上劈哩叭啦的打遊戲,情緒高昂。
儲西燼洗完澡在書房處理文件,時不時還能聽見一樓傳來怪叫聲,弄完正要休息就聽見樓下儲寒單腿到處蹦噠的聲音,最後趴在他房門,伸著個脖子問:
「哥,張叔怎麼不在F市?」
「你找他有事?」
問完儲西燼才知道,賀年大半晚上的在火車站,地址是北郊區那邊,距離城裡挺遠,快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車程。
原本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無需多分心。
但不知怎麼的,他腦海里浮現出那道清瘦的身影,還有那雙小鹿似的眼睛,圓圓的,還會笑著喊他儲先生,跟他道謝。
五分鐘後,儲西燼隨便換了身休閒裝,拿了車鑰匙囑咐叛逆期的弟弟,要是再三更半夜的打遊戲,就停掉零花錢。
儲寒如同一隻悲傷的大眼蛙,抱緊弱小的自己,滾回房間睡覺了。
趙助理按著自家老闆發的地址開車轉悠了半天,沒錯啊,就是這裡,但這店並有沒開門。
會不會地址不對?想法很快被駁回,老闆是何等的英明,不可能出錯的。
但另一個更大的疑惑緩緩升起,現在才早上七點半,自家老闆在這裡做什麼,還讓他送一套西裝過來。
十分可疑!
趙樂川推了推鼻樑上泛冷光的眼鏡,露出一個睿智的眼神,他開始重打量這家名叫「暮色莊園」的蛋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