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先生在生氣。
等童辰浩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包間都已經被收拾了個乾淨,他逮住夜哥急問:
「不是,怎麼回事兒啊,儲先生呢?」
夜哥受到的驚嚇也不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件事,抓了兩把頭髮,只是說:
「已經走了。」
「走了?那,那個銷售呢?」
「……被儲先生抱走了。」
童辰浩瞪大眼睛:「什麼?!」
一路上儲西燼都冷著臉,賀年也跟啞巴似的,直到上車時他才再次小聲說:
「我,衣服是髒的,會弄髒車……」
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安置在了副駕駛,暖色的燈光打下來,儲西燼找了條毯子扔給他,賀年默默的披在身上把自己裹起來,想儘量不弄髒車子。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以及你可能會面對什麼?」
冰冷的聲音砸下來。
賀年動作一滯,低頭攥著身上的毯子,吸了吸鼻子。
良久的沉默。
車子穩穩啟動,方向盤上的那雙大手青筋浮現。
別墅里空無一人,前兩天儲寒去醫院拆了石膏,隔天就跑到俱樂部打遊戲去了,聽說是個火起來的競技遊戲,要去組建戰隊參加比賽。
客廳里,明亮的燈光晃的賀年睜不開眼,儲西燼扔下手裡的鑰匙上樓,賀年小心在後邊跟著,直到手裡被塞了件衣服。
「去洗澡。」
說完儲西燼走了,轉身進了書房,門被關上,走廊里光線暗淡下來。
賀年孤零零的站了會兒,慢慢紅了眼眶,眼淚控制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晚上的遭遇跟羞辱他都咬牙忍了下來,唯獨此刻看著被關上的門,忍不住的想哭。
儲先生肯定很失望吧,會不會覺得自己為了錢毫無尊嚴。
賀年脫了身上的衣服走進浴室,止不住的抽噎,不顧身上的傷口,站在淋浴下一遍遍沖洗身上的污濁。
身上的皮膚一寸寸變紅。
賀年不覺得自己是個脆弱的人,從小到大不知道經歷了多少難過的事情,尤其是賀岑出車禍後,他已經漸漸變得很堅強。
可今天晚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明明儲先生已經救了他,幫助了他很多次,他卻受不了儲先生的一點冷待。
原本的衣服已經徹底沒法穿了,散發著濃烈的酒精味,沒有貼身的換洗衣物,只有一間寬大的襯衫。
賀年一粒一粒的系好扣子,在浴室磨蹭了很久才出來,他深呼了口氣,光腳著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整個二樓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