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默默注视着,闭了眼,也默念了句“阿弥陀佛”。
他不是信徒,除了小时候缠绵病榻,跟着母亲来过几次,就未再来。如今,他倒是希望梁数能心想事成。
除了上香,来潭柘寺的游客必来“摸鱼”。这条石鱼在西北角最高处的龙王殿里,是潭柘寺四宝之一。据说哪里不舒服就摸鱼的哪个位置。虽然已是下午,但恰逢五一假期,摸鱼的人绕了龙王殿满满一院子。
梁数摸了鱼头,希望自己脑袋开光,课题申请时如有神助。
林旭摸了鱼肚子,希望自己远离胃痛。
梁数看到他的动作,也跟着他摸了一下鱼肚子,默念“菩萨保佑前面这位仁兄胃能好一点。”
潭柘寺的文创和手串备受推荐,除了小石鱼,还有圆满十八籽手链,上面印有经文,十八圆满,寓意吉祥圆满。
梁数买了小石头鱼和十八籽手串,第一时间挂在包上、戴在手上。
林旭咬唇玩味地看着她,轻扯嘴角,说了句“幼稚!”
梁数心满意足地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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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后,林旭说“先去吃饭,再去机场。”完全是领导命令的口吻,没有商量。
梁数生气地扭过头,她的京城美食之旅提前结束了!她戴上耳机,一路没在跟林旭说一句。
等她回过神来,车子的目的地已到,居然是个街边小摊——苍蝇小馆。
餐馆旁边有个菜场,熙熙攘攘的人。招牌和不锈钢脸盆装的食物摆在路边。顾客当中有不少是出租车司机和老北京们,甚至送外卖的,黄色、蓝色的头盔看见好几个。
“干嘛?”梁数问。
“还能干嘛?吃饭啊。”林旭回答,停完下了车。
老板聊天,看见他们,迎过来,叫声“林小弟,好久没来了,有几年了吧,认不出来。”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有张老实淳朴的面孔,一双宽宽大大做事情的手,林旭像是跟老板很熟,笑着点点头,“老板,还是老三样,来两份。”
在街边找了张桌子,林旭指指身边的凳子让梁数坐下,又帮她涮好筷子递到她手上。
梁数忽觉荒诞,开着大G,穿着定制西服,却来这里吃钢盆装的菜,她还真是对他一无所知,又或者说他们彼此都是这样。
这苍蝇小馆的卤煮、爆肝确实很好吃。
两人一顿埋头痛吃后,香汗淋漓,再直起腰时,脸上都透出无尽的满足与舒爽。他们摸摸肚子,看着熙熙攘攘来往的行人及车辆,对视一笑。
夕阳已经落下,路灯还没开启,林旭借着临近店铺的那一束微光,看着梁数,不得不说,柔和的光影里,嘈杂的街巷里,她美的生动而真实。
林旭开口:“再留一晚不?明天带你吃更好吃的。”
梁数摇头:“不了,只请了一天假。明天还有课程。”
林旭明白,不能勉强,她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两人起身离开。
老板追着喊“林小弟,带你女朋友常来!”
林旭笑着点点头,一把抓过梁数的手,眸色深沉看着她,低声说“听到没!”
梁数甩手,疾步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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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疾驰,最后,林旭安全及时地把梁数送到了机场航站楼。
林旭从后备箱搬出行李,推至梁数面前。
在她面前站定,他望着她,眼底的情绪变浓,将她拥抱入怀,不顾她的反对,声音闷闷地说:“我很高兴,你来到北京,来到我的城市。只可惜,时间太短,城市太大,我们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