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上不愿起身,又点了支烟。看着床头烟灰缸里一缸的烟蒂,他的眼神晦暗无光。
今天下午他就要与唐积川离开上海了,再回来时应是年后了。
他心想,真快呀,又到一年新年时。去年的新年在哪儿,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也是这样的清冷,这样的萧瑟。然而前面的冬天,他记得很清楚,在温泉山庄,那么的温暖,那么的炽热。
他好想她,如果思念能有回声,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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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旭不知道的是,昨天他走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昨晚他走后,唐积川虽醉酒,却还有意识,他回到酒店冰冷的床上,越想越觉得自己心里苦,觉得难受。
不知不觉,他就拨通了小京的号码。
其实这号码一直在他手机里,只是往常他都克制着隐忍着,没有拨打。而如今,酒精上头,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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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半夜12点多,梁数和小京已经睡下了。小京的越洋电话突然有人来电。
小京吓了一跳,因为这个电话几乎没人打,所以她睡前没有关静音。两人都被吵醒,小京急急忙忙起床,一看,居然是北京的一个陌生号码。
她担心是爸妈出事,紧急联系的她。于是,赶紧接通,没想到,电话里一个声音传来:“小京,我心里苦…我心里苦啊…”
她再看了眼手机号码,这谁啊…听了一会儿,她才恍然明白,这人居然是唐积川。
确切的说是喝了酒的唐积川,他的嗓音也变了,意识也不在,只是一遍一遍叫她名字,跟她说他心里苦。
小京心想这人发酒疯,说了啥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她挂了电话。
刚挂完,唐积川又打过来,开口又是那几句话。这次小京怕了他,担心他一直纠缠,赶忙去了卫生间。蹲在马桶上,听电话那头唐积川沉闷地述说“小京,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小京…”
说着似要压抑地哭出来,小京只能劝说:“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的…”
“你这么强,事情都会理顺的。不要着急。你是最棒的!”
“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会好起来的,会越来越好的…”
小京觉得语言是这样的无力,如果在她眼前,也许只需要抱一抱他,拍拍他的肩,扶扶他的背,他就好了。
而如今,两个人打着越洋电话,却是无济于事。
小京蹲在马桶上,一直听,一直说。渐渐地她也哭起来,她不知自己是为了唐积川,还是为了自己,也许是为了曾经那段时光。
时间在流逝,唐积川的声音低落下来,他似乎快要睡过去了,逐渐没有声音,直到电话那头传来他平缓的呼吸声。
小京没有挂电话,就这样陪着他。直到他彻底熟睡,直到她自己身上彻底冷透,直到手机只剩最后一格电,她轻声说了句:“晚安,唐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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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数昨晚刚被吵醒时,还是意识清醒,后来她越来越模糊,又睡着了,不知道小京几点上的床。
第二天早上,看到小京浓浓的黑眼圈,她才得知,昨晚的电话打到凌晨2点多。小京的手机直接打到没电。
小京躺在床上,手臂遮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始终沉默着。
赖床到十点多,小京终于起来了。明天马上要回去了,原计划他们约着去几个有意思的博物馆,小京最大的爱好就是逛各地博物馆,收集喜欢的小物件,看看几千年前的审美,感受世界的广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