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不禁说起杜若兰的亲事,杜宏琛道:“大嫂请了学政夫人做的媒,县令那里怎么不答应呢,说起来大哥大嫂也是真有本事。”
“什么有本事,是她有钱。前儿我带薇姐儿去本家请安,在杜老太太那儿看到十二扇精致好看的屏风,人家说就是你大嫂送的。那可是十二扇的黄花梨的,一百两也没处寻啊。”冯氏米好气道。
若薇忍不住道:“大伯母家里都这么有钱了,分家还占咱们的田做什么。”
她多嘴说这一句,其实就是在阻止娘在明年参加大堂姐的婚礼,先不知道凶手是谁的情况下,只能先避开风险。
如果爹能够在明年顺利乡试中举,直接奔赴京中科考,全家一起上京,兴许就没有麻烦事儿了。
却说过了一个多月,杜宏琛录科一等,得到了乡试的资格。
本家也异常热络起来,明显送的礼也不同了,似乎很看好爹,连曹氏都对杜大公子道:“我这里准备了五十两盘缠,你等明年他上京时送给他去。”
只可惜,杜宏琛病了。
他原本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人,即便录科过了,也不接受宴请,唯独比较亲近的江教瑜,杜家本家,他才去一趟,唯一意外的是窦家,也是因为两边是邻居,相交好几年,他才过去,哪里知晓这次
吃酒,高高兴兴的走着去的,回来却被人抬回来的。
若薇也没想到爹会出这个意外,爹再担架上高烧不止,四肢不停地抽搐,还昏迷不醒,甚至时不时惊厥痉挛,怎么掐人中都掐不醒,正好被本家派来送年礼的婆子看到了,连忙回去报信。
冯氏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赶紧准备叫大夫过来,若薇却突然想到了什么。
“娘,现在请大夫一来一回要耗费好些功夫,且附近也没有太多名医。回春堂的先生要一个时辰才能到,我看爹的脸色,已经面如金纸了。您不是还有紫雪丹吗?先拿出来试试吧。”若薇探了探杜宏琛的鼻息,总觉得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冯氏一拍脑袋,就记起自己曾经买过一丸紫雪丹,只是家中没有人参送服,但有党参,党参药性薄弱,她索性多拿了几根泡水,再撬开杜宏琛的嘴把紫雪丹塞进去。
冯氏正在照看杜宏琛,她头一回这么心慌。
若薇看着不远处的窦员外,走上前问道:“窦伯伯,我爹为何会成这样?他从来不贪杯的,今儿出门还说了晚上回来读书的。”
平日窦员外对若薇的感觉是个机灵可爱的小姑娘,难得此时言辞极厉,窦员外赶紧撇清:“今日只是寻常聚会,我们也都是吃食一样的,我们几个一点事儿也没有。薇姐儿,你爹是准备回来的时候突然倒下的,还是我出来怕你爹有事才看到的。”
甭管平日多亲近的邻居,出事了马上撇清,也难怪娘对周围的人没什么真心。
若薇冷哼一声:“现在到底怎么样还不知晓?若我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窦员外缩了缩脖子,他已经打发下人请回春堂的大夫了,若是杜秀才真的有个好歹,他也是无妄之灾。
杜家本家也派管家来了,那管家也没说请个大夫过来,见杜宏琛昏迷不醒,面如金纸,甚至全身抽搐,气息微弱,似乎命不长久的样子。虽然同情,但想着这杜秀才也是命苦,好不容易通过录科,马上要参加乡试了,却命不久矣。
虽说知晓爹前世一路顺利中进士,可前世并没有爹中毒这茬儿,她很明白爹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几年爹烧饭洗衣服,照顾娘亲和她还有弟弟,可谓是无微不至,即便前世,她死也不愿意和刘寂结亲,扫了爹的面子,甚至让爹和刘家关系冷淡,即便如此爹还是依了自己的。
若薇转身进去,冯氏正握住杜宏琛的手,一向刚强的她,也忍不住流下眼泪。
“娘,爹肯定没事儿的,我看那紫雪丹很好,症状完全对路。回春堂的大夫也快来了,您别担心。”若薇拍了拍冯氏的肩膀。
平日,家中都是冯氏撑起来,她对儿女极尽宠爱,若薇也享受其中,今日丈夫倒下,冯氏见女儿神色清明,方才出去侃侃而谈,心中也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一个时辰过去,冯氏用额头触碰了一下杜宏琛的额头,惊喜发现居然退烧了。
恰逢此时回春堂的大夫也过来了,把脉了许久才得出结论,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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