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得知,欧阳文这个春节带她去见了家长,不由问“你们要结婚了”
宋方霓一愣“早着呢。”
等这顿饭吃饭,宋方霓准备结账,父亲却抢先一步要买单。他眼睛一瞪,说“我请女儿吃饭怎么了。”
这顿饭吃了六百多,爸爸结账时连眼睛都不眨,宋方霓后悔没有挑一个更便宜点的餐馆。
父亲开车送她回酒店,两人又在酒店大堂聊了会。
父亲的身子微微地凑过去“记得吗,你姥姥家原本有个厂区自建的房子你姥姥当初说了,是给你妈陪嫁的嫁妆,
写的她的名,一直被你舅舅家占着。今年,厂里说了,谁想要住,就必须买下来,给正儿八经的房产证。你舅舅兜里没那么多钱,我仔细想过,这房子就给你买下来,以后,这就当作你的嫁妆。”
宋方霓略微蹙眉“我和欧阳,还没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你以后总得嫁人吧,都这么大的丫头了。”父亲一锤定音。他摸兜想抽烟,但是很快意识到是在酒店大堂,他左右看了看,目光看着地面,“你爸没出息。除了这套房子,以后什么都不能给你了。毕竟”
宋方霓在心里把这句话补全,毕竟,他即将迎接一个新孩子。
父亲临走前,再三嘱咐,这自建房的事千万不要告诉继母。
回上海后,欧阳文也知道宋方霓父亲要给她房子这件事。
厂房自建楼虽然便宜,但肯定不是什么配套设置好的小区,难听点说,离着廊坊的距离,可能不差那么几十公里,欧阳文自然看不上。
他更感兴趣的,是别的。
“你爸也催你结婚了”他拖长声音问,“你跟你爸说,自己不想生孩子了吗”
宋方霓若有所思“你说,我爸从哪里拿这一笔付”
家里的理店据说这几年生意不错,但全是继母在管钱。爸爸哪里来的那么多钱给自己买房。
“操那么多心干嘛给你,你就收,什么都别问。嫌弃房子不好,别去住,转手卖了。”欧阳文躺在她家的沙上,漠然地玩着手机。
宋方霓推了他一下。
“行,我给你分析,”欧阳文倒也正经起来,他坐起身,“你对你家财务状况了解多少你妈当初出车祸,保险公司那里第三者买了5o万,你家承担8o的赔偿,最后赔了多少你家的拆迁房被抵押贷款,银行一般批8o,这种抵押最长1o年,你家抵押了多久,又拿了多少钱而最后这两套房子,到底是被卖了还是没被卖你有没有数”
母亲去世,她在葬礼上哭得快晕过去。之后的日子,看似清醒却也浑浑噩噩,她当时唯一熟悉的是给妈妈交的车险,因为保险公司需要确认之后的理赔。其余的债务,爸爸不让她知道。她问了,爸爸就
说别管。
她下意识觉得是天大的数字,整个人喘不过气来。之后在大学课余打工,也是尽量把能赚的钱寄回去。
欧阳文翻了白眼“你在高中数学不是很好的么,怎么脑子那么轴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你爸表面不吭不哈的,但是,他比你精多了,他手头应该是有点儿钱的。”
宋方霓蹙眉。绝不可能,她家当时连顾客预存在店里的钱,也掏不出来,债主要账时,爸爸都快跪下了。他出去送外卖,把家里另一辆车卖了,他们还搬家了。
“那也不代表什么啊。”欧阳文冷笑,“就有一种老赖,看起来过得惨,实际上自己兜里却有钱。就是舍不得还。”
她呆呆的,随即脸涨得通红“你胡说八道。”
欧阳文察觉到她表情变化,忙说“哈哈哈哈哈,你爸不是老赖。你继母嫁给他,最后也还上钱了。”
宋方霓机械地坐着,越想越心凉,但随后欧阳文开始讨论自己的工作,什么融资什么药品行业股份,仿佛他刚才的诛心指责根本就不存在。
她默不作声地听着。有时候,她真的自内心地佩服欧阳文。
从少年时代,他身上就有一种麻木,以至于,他从来不太在乎别人的心情,就只说他自己身上的事情,他所关心的话题,即使侵犯到他人时态度也自然而然。
宋方霓以前会觉得不安,但等成年后,步入社会,她伢然现,越是这种人,好像越能混得风生水起。
直到欧阳文推了她一下。
“对了,”他说,“元旦跨年夜的时候,我说让你嫁给我。”
欧阳文的确说过这句,只不过,他当时喝醉了。这种醉话是不能算数的。
欧阳文却不耐烦地说“别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喝醉的时候,才是我说真心话的时候。”
他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