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烨看了这位官员一眼,语气平淡道:“奏来。”
“启奏陛下,臣这里有一份嘉兴贡生钱嘉征,弹劾魏忠贤的奏折,想要秉奏陛下。”
朱烨点头道:“你当众宣读,朕听着。”
杨三勋闻言,打开手里的奏折,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宣读起来:“学生嘉兴贡生钱嘉征冒死进谏,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者,乃国朝第一罪人,其罪有十,第一罪:并帝,魏忠贤身为。。。。。。”
杨三勋的声音很是洪亮,一片奏折写的也是洋洋洒洒,朱烨听的也是津津有味,他倒是想听听魏忠贤终究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以至于名声臭了数百年。
但越听朱烨的盛情就越是怪异。
这十条罪名里,又是并帝,又是欺后、克藩封,又是争民立的,都是无稽之谈。
所谓并帝,就是因为九千九百岁这个称呼?
欺后,无非就是说魏忠贤伙同客氏,阴谋害死了皇后张嫣的儿子。
但这一点是说不过去的。
魏忠贤的所有权利都来自天启的宠信,害死他未出生的孩子,对魏忠贤有什么好处?
非但没有好处,一旦被天启知道,魏忠贤绝对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说别的,魏忠贤骑的马越过天启皇帝,都被天启皇帝亲手射死,就更不要说这种事了。
其他的罪名,在朱烨看来,也是站不住脚。
魏忠贤所做的一切,与其说是他做的,倒不如说是自己那位皇兄的暗示,甚至是明示。
就像是天下文武为魏忠贤立生祠,天启皇帝是知道的,甚至还亲自为其提过字。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再说一句了,后世都说天启皇帝不识字,是文盲。
但凡这人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就知道,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天启皇帝的老师是谁?
那是明末鼎鼎有名的孙承宗。
你说他的学生是文盲,这不是骂人家孙承宗的吗?
好了,说回正题。
等杨三勋宣读完钱嘉征的奏折后,朱烨转头对首辅黄立极问道:“首辅,太祖高皇帝是不是说过,不许生员议事?”
黄立极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躬身道:“回陛下,太祖高皇帝的原话是一切军民利病,工农商贾皆可言之,唯生员不可建言。其不遵者,以违制论。”
“礼部,国子监。”
朱烨听后直接点名道。
礼部尚书来宗道,国子监祭酒孔贞运立即出班道:“臣在。”
“此人违反祖制,削去学籍,取消一切优待!”
“臣遵旨!”
朱烨用祖制说话,在场的这些人还真不好直接反对。
杨三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礼部主事贺世寿给拉了一把。
“诸卿可还有本奏?”
朱烨环视一眼群臣,朗声问道。
等了半晌,见没有人站出来,这才对王承恩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当即大声喊道:“退朝!”
朱烨起身,在魏忠贤、王承恩等人的簇拥下,离开大殿,向着乾清宫的方向而去。
“魏忠贤,既然你不愿担任左丞相,那就依旧担任司礼监秉笔,兼掌东辑事厂。”
“臣谢过陛下!”
魏忠贤心里虽是有些腹诽,但还是感恩戴德的回了一句。
其实,他现在的权势真的不弱于丞相了,除了没有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