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阳擦着手上的汗水:“前些日,你给朕上的折子,朕看了,你觉得景熙在江南杀心太重,有失朝廷的忠恕之道,正好今个朝廷的两位重臣都在,一起议一议吧。”
“喏~”
左阙吼吼笑道:“太子一向和景小将军关系要好,怎么也上折子弹劾?”
“左阁老言重了,我虽和景熙自幼相识,但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能有丝毫的含糊,再说了,我并没有弹劾景熙,只是觉得朝廷不能以此事嘉奖于他。”
“相反,还要避重就轻的处罚他,以安民心。”
乾阳:“嗯~太子能处处为国家着想,朕心甚慰,行了,你俩也别拘着了,有什么话就说。”
“咳咳,左砚,你先说说吧。”
左砚捻着胡须,眼角下移缓缓的说道:“臣以为,这些人该杀,我们不在江南,不知道其中深浅,这些人在朝中只怕也有相当的关系。”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联名弹劾景小将军。”
左阙接过话头道:“对,这些人就是南国的蛀虫,要是再放任下去,只怕不亚于二十万雄兵,景小将军杀伐果断,而且丝毫不担心朝中与其的关系网,很有魄力。”
“你这老狐狸,有朕在这里给他撑腰,谁还能反了天不成?”
左阙笑道:“那是自然,要没有陛下给他的密旨,他也不敢这么大干。”
听到这里,云子嬴便不再做声,而左砚恰到好处的说道:“陛下,臣以为,太子之所虑,也是紧要,弦太紧也很容易崩坏,还请陛下,下一道明旨,让景小将军稍加安抚才是。”
乾阳摩挲着手中的碧玉手串思忖再三道:“不~”
堂下左阙和左砚纷纷对视一眼,论在朝的百官,数他兄弟俩最受器重,一是因为两人能力非凡,不是常人所能追赶,而是因为,左家是当年第一个拥护云家成为九五之尊的家族。
其中的历史,非三言两语所能勾勒。
所以君臣之间向来是知无不言,言无不知。
这兄弟俩是多少能猜出乾阳心中的打算。
一个皇帝,所要考虑周全的事情太多了,往往是牵一而动全身。
刚刚及冠的太子云子嬴,兴许是只猜到了第一层。
而他忘记了,江南还有一个安南王。
他对自己这个叔叔的印象很是模糊,只记得他不苟言笑,先皇在世时,自己这位叔叔就被人成为冷面王。
当年安南王被安置在江南之时,太子云子嬴才五岁。
这些年,他也听说过,当年的夺嫡之争,有多么凶险,只不过这一直都是乾阳皇帝的禁忌。
朝中还有不少老臣,还是当年的参与者,左阙当时就是丞相,现在还是丞相。
云子嬴当然也希望,他继位以后,左阙还是丞相。
久久的沉默后,一旁微曲着身子的覃思开口道:“陛下,太医院的找太医奉旨前来请脉,您看。。。。。。”
“忙了这一阵,朕就给忘了,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有关景熙在江南的事宜,文渊阁就负责跟进吧,估摸着这几天就该完事了。”
“喏,陛下,您这身子?”
“哦,不打紧,兴许是最近睡得少了,有些冒冷汗,”乾阳俏皮的笑道:“反正比你这个老狐狸身子骨硬朗就是了。”
“哦吼吼~”左阙捻着胡须道,“老臣还想着再当一任丞相呢~”
“那你得多活个几十年,还得人家乐意不是?”
乾阳冲着儿子挑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