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時,柴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衛嘉言捏著拳頭,怒氣沖沖地奔向靈堂。
「義父義父,審出來了,昨夜行刺的有兩撥人,一撥是關外黑風寨的漏網之魚,還有一撥是死士,不知是何人派來的。」衛嘉言將刺客口供呈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蕭松烈負手立於廳堂中,輕緩捻動那串平宜樸實,泛著溫潤光澤的念珠,聽到衛嘉言咋咋呼呼的跑來,他微微睜開眼,將念珠戴回腕間,皺眉接過口供。
他粗略掃了幾行,未等細看,廳堂另一端傳來輕微的迴響聲。
衛嘉言轉頭去瞧,見是戈安領著大夫穿越廳堂,送出大門。
他朝著義父匆匆一揖,立即追到院中,迎嚮往回走的戈安。
「嬸嬸可醒了,大夫怎麼說?」
戈安頹喪地搖搖頭,道:「大夫說了,寧寧這是傷了腦袋,可大可小,午時前若能醒來便無事,若是醒不來……」
衛嘉言心裡一咯噔,憤然道:「那群馬匪害了大勇叔,又害得嬸嬸昏迷不醒,真真是可惡。」
昨夜刺客來襲,戈寧受了牽累倒在血泊中,蕭松烈雖下令戰決,但刺客數量眾多,解決他們還是耽誤了些許時間。
親衛快馬加鞭的從縣城把大夫架來方家坪時,戈寧已然氣若遊絲。
大夫耗費一宿工夫,想盡辦法退去燒熱,治療外傷,原以為戈寧很快能醒來,哪知道傷勢竟這般嚴重。
蕭松烈聽著外面的動靜,怔了一會,收起口供往衣袖裡一塞,闊步走向後院。
越靠近歇房,幽咽聲越清晰。
蕭松烈腳步略有遲疑,緩慢地停在房門外。
不遠處的床榻上,戈寧仿佛陷入了沉睡,她睡得並不安穩,柳眉淺淺皺起,豐潤的唇乾燥起皮,無一絲血色。
「大將軍,時辰已到。」
戈寧受傷,戈家兄嫂自然以妹子為重,無暇操心喪事,成大便接過手,將出殯事宜打理妥當前來請示。
蕭松烈收回視線,略一點頭,「走吧。」
成大瞄了一眼屋內,暗暗嘆息一聲,緊跟蕭松烈的步伐回到前院。
許是前一日與族老叔伯們鬧翻,今日前來送葬的族人並不太多。
有蕭松烈帶著親衛加入,又有成大請來的老道經,一路上吹吹打打,哀樂伴著嘶啞的哭嚎,送葬隊伍勉強稱得上浩大。
棺槨沉入墓穴中,陪葬品按照規格在四周擺放齊整,最後填實墓穴。等到祭品依次擺上,鞭炮齊鳴,這場喪禮才算進入了尾聲。
衛嘉言燒完手裡的黃表紙,抬頭看了看天,已是午時將近的時辰。
他走到墓前上了幾炷香,悶聲道:「大勇叔,你一定要保佑嬸嬸醒過來啊。」
大勇叔英年早逝,方嬸嬸命途多舛,回去的路上,衛嘉言忍不住哀聲嘆氣。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