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只是念着太子殿下上朝疲惫,就先备了些热茶罢了。”柳凝烟弯起了眼眸,话语间带着揶揄莞尔一笑,“太子殿下这些日子心绪不顺,若是奴家再不来,那些人怕是要遭殃了呢。”
他在她身边坐下,清清淡淡的梅花香钻进他的鼻腔。
“你怎么换了款熏香?”
“这梅花香可是太子殿下亲手送给奴家的,殿下莫非是忘了?”她故作惊讶,“也罢,若非奴家像她,怕是早就死在苍茫大漠里了,何谈同太子殿下度过这些日子……”
“够了。”聂景琛挑了挑眉,微眯起眼看向她,“所以你一直对此妒忌在心?”
“奴家哪敢妒忌鲁王妃娘娘呀。”她笑道,捧起面前的茶壶为他斟了一杯,“鲁王妃娘娘秀外慧中、聪敏非常,身手又矫健,寻常女子皆已不及她,又何谈奴家这等轻贱之人。”
“轻贱?”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轻抚上她的面颊,而后沿着脖颈一路蜿蜒向下,停于腰侧。他指尖微凉的触感和抚摸让她有些痒,便嗔怒道:“太子殿下弄得奴家好痒。”
“你确实不如她。”聂景琛冷笑着,用力一掐她腰际的软肉,“不过,作为替代品,已经足够了。”
聂景琛这些日子,又抑或是这么多年对沈余娇的感情,在那个情难自抑吻上她的午夜彻底爆。柳凝烟赤裸着身子躺在床榻之上,感受着身上男人的起伏与呼吸,思及他的痴情,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虽然只在他身边五年,但这五年以来,多得是瞧见他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时刻,这般痴情到病态的模样确实少见。他确实比传闻故事里年轻时的聂擎渊更狠、更疯,却也更傻。
所以他的成败,就那样被轻轻松松地握在一个女人手里。
聂景琛的动作弄得她有些吃痛,不自觉轻喘出声。他停下了动作,眼神淡漠地瞧了她一眼,这一眼却让她有些慌神。
他竟是哭了。
“太子殿下……”
“阿娇……阿娇……”他忽然捧着她的脸,忘情地吻上她的唇,“阿娇,我终于得到你了……”
柳凝烟心情复杂。他清醒地知道她不是她,却又难以自拔地沉沦于她的温柔乡。可真正的沈余娇,根本就不会说出那些话。
“太子殿下,您想是累了……”
她想推开他,却被他禁锢得更紧:“阿娇,不要离开本王,不要离开我……”
这五年来,柳凝烟虽说早已习惯于与聂景琛的床笫之欢,但他突如其来的示弱与崩溃,在一瞬间冲塌了她冷静的理智。
她与他一样是生死场里拼过来的,从小到大向来冷静疏离惯了,这样的情绪起伏,实在让她难以招架。话虽如此,她却也依然难以自控地对他多了几分怜悯。
而怜悯,是一个潜藏着巨大危险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