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他不小心,毕竟,这满屋子里的东西,那可都是宝贝,如果赶上好年景,随随便便拎出去一件,就够普通人嚼谷好几年的,现在世道如此混乱,他可对陌生人不放心。
当他看到陈平安并没有起贪欲,心里总算轻松了不少,不过依旧没有打消疑虑,毕竟大奸似忠的人有的是,谁知道眼前这位是不是,人心隔肚皮,这种事情很难说的清楚。
不过,当他听到陈平安要告辞,还是客气的挽留:“小伙子,你先不忙走,先坐下喝碗水,歇歇脚,我还有有点事儿想要麻烦你。”
陈平安却摆手笑道:“喝水就不必了,有什么事儿,您请直说。”
这位破烂候、侯殿臣,是位古董方面的行家,陈平安为了将来考虑,倒是也想与他结个善缘,所以才会对他如此客套。
侯殿臣多少有些纳闷,对于他来说,这辈子见过的人、经过的事都不算少,可陈平安给他感觉却不一样。
明明一副臭拉车的打扮,可做事有礼有节,有里有面,根本就不像下苦力的人,倒跟个读书人差不多。
也不对,读书人也不是这个样子,他轻轻摇了摇头,有点摸不清陈平安的脉,总觉得这人很奇怪。
再三思索后,侯殿臣没把事情搞清楚,最后只能作罢,继而笑着说:“我这身上全是伤,劳您驾,能不能帮我上上药呀?”
“没问题!”
陈平安直接答应下来,接着又皱眉问道:“对了,您家里有药吗?”
好在侯殿臣家里有常备药,在他的指点下,陈平安很快就把药找了出来,接着又扶着他来到炕上躺下。
等侯殿臣把衣服脱了,只见他身上的伤更严重,到处是淤青血印,看得人头皮发麻。
“侯先生,您忍着点,一会儿就好。”把药酒倒在手心上,陈平安叮嘱了一句,接着就开始给侯殿臣揉搓后背上的淤青血印。
好在陈平安常年习武,这跌倒损伤自然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对于如何处理这种伤情,更是早就干惯了。
所以他手头上很有准头,知道该如何处理,不然就侯殿臣受的伤,换个普通大夫过来,还真不一定能有他处理的好。
“嚯,舒坦!”
明明疼得要死,可侯殿臣却倒驴不倒架,嘴里的牙花子都打哆嗦了,嘴上却不肯叫疼。
又往手上倒了点药酒,陈平安轻声安抚道:“您再坚持一下,很快就淤青就散开了。”
“没事,你尽情招呼就是了,我能挺得住。”
侯殿臣再次咬着牙嘴犟。
此刻,他额头上冷汗直流,并且还觉得时间过得真慢,心里甚至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又过了几分钟,一套活血化瘀总算是折腾完了,此时的侯殿臣,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整個人都溻透了。
不过,不得不说,陈平安的手法确实不错,经他这么一摆弄,侯殿臣感觉浑身轻松了不少,就连伤口处,也没之前那么痛了。
从榻上爬起来,侯殿臣飞快地系好了衣服后,赶忙拱手致谢:“陈小哥,多谢,多谢,今天的事情,真是多亏您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 “客气了,侯先生。”
听到侯殿臣开始用敬称,陈平安心里总算有点欣慰,也不枉自己费这半天劲了。
没办法。
人和人是不平等的,有的人出生在罗马,有的人活着只能当牛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