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负责捉着鸡,她有点害怕血腥的场面,闭上了眼睛,听到赵珍珠说鸡死了,她睁开了眼睛,然后看到手上打着颤的鸡头,另一只手是不断抽搐的鸡身,血从断口处像喷泉一样喷出来,正好喷到赵珍珠脸上。
赵珍珠若无其事地抹了抹,又若无其事地取过鸡头和鸡身,丢进旁边装了开水的木桶中。
喜鹊不由得退后了两步,脸色惨白地开始反思自己,她为什么会觉得小姐善良的,哪个善良人杀鸡能把鸡头全割断,然后把自己搞得像杀人犯似的,却依旧心如止水的?
旁边观摩杀鸡现场的双胞胎啪啪啪地鼓掌,“姐姐棒棒,把吃虫虫的鸡鸡杀死了。”
赵小五尤其的兴奋,一脸恨不得自己动手的模样。
赵二平和赵三安没鼓掌,但也一脸理应如此的表情。
喜鹊看着他们,忍不住怀疑自己,难道就她觉得这样杀鸡很残忍吗?
6北就是这时候回来的,他看着满脸鸡血的赵珍珠也不觉得意外,一脸遗憾地道:“我要是早点到家,就能观摩到姐姐杀鸡的英姿了。”
喜鹊这下不仅是怀疑自己了,她有点自闭了,这个家就她一个人不正常吗?
紫鹃撞了她一下,“愣什么,快点拔毛,皮要烫坏了。”
她小心地避开那个死不瞑目的鸡头,只管拔鸡身的毛,她不会告诉喜鹊,她其实也觉得这场面过于血腥凶残。
容姑又想摸头,主子一家似乎都有点残暴因子,两个小的在这种熏陶下长大,真的不会出事吗?
一家子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地吃过一顿丰盛得桌子都要摆不开的年夜饭,6北拉着赵珍珠回房间充电,使劲地吸了一番她的味道后,他道:“姐姐,以后你可以在东平县横着走了。”
赵珍珠笑:“我不是早横着走了吗?”
她之所以敢暴露出自己是醉太平酒坊的主人,底气就是6北,没有6北,她会小心地把自己藏在背后,怀璧其罪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6北也笑,“那我尽量让姐姐在营州州府也能横着走。”
“当心步伐迈太大扯到蛋。”赵珍珠就随口一说,说完现这话有点纲了,古代女子就没有人会把蛋不蛋的随口挂嘴边的。
她想后退一步看看6北的表情,对方却箍紧她,夸道:“姐姐的荤话别开生面。”夸完补充了一句,“以后不准同别人说,只能同我说。”
赵珍珠:……
谁特么把这话当荤话,谁又特么和别的男人说荤话啊?
……
6北制造的起义军并不是凭空出来的,是他派人混进几个流民队伍中,煽动出来的。当然,起义军的头是他的人,也只能是他的人。
这也确实是大豫第一起起义,诸多人关注,消息以最快的度递到了京城永平帝的案头。
他看到消息时,再次晕厥了过去。
醒来后头一次感觉到了后悔,他不该那么鲁莽地砍了容国公一家的头的,有容国公在,至少他能在皇位上坐着。闷闷不乐地坐着,也好比现在大豫内忧外患,他随时有可能被人从皇位上赶下来要好。
不对,不仅仅是内忧外患,他的朝堂也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恭亲王,他的好皇兄,狼子野心,居然在营州私占铁矿,建立军工坊,虽然他还没有拿到确切证据,但此事八九不离十。
不然,恭亲王世子怎么去了营州?
不然,知道铁矿被剿后,恭亲王世子怎么急着没时间陪美人,又恢复成天往外忙乎的状态了呢?
这些年,为了铲除容国公,为了有人可以和容国公分庭抗礼,他给了恭亲王不少的权力,恭亲王得了权确实如他的意帮到他了。可以说,容国公能这么快倒台,有恭亲王一半的功劳。
但由此事也可以看出,朝堂被恭亲王渗透得差不多了,动宫变是迟早的事。
可笑,他当初竟以为对方跑上跑下帮他或收集或捏造容国公的罪证,是为了帮他分忧,对方明明是为了扰乱社稷,给自己创造成事的机会。
永平帝恨得面容扭曲,是他亲手养壮了这匹狼。
南北战事已经脱离出他的掌控,他着急也没用;起义军那里暂时成不了气候,可以缓一缓,等探明情况再决定招安或镇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这匹露出真面目的狼,狼牙又利又毒,稍一不慎,就会阴沟里翻船。
永平帝抬手,抽出了挂在龙床旁边的尚方宝剑,朝着虚空用力地挥了一下,他既然能养壮狼,也自信能砍了狼。
“端公公。”他唤来一位内侍公公,“让贵妃娘娘来见朕。”
这位内侍公公长着一双眯眯眼,天生一副笑脸模样,他恭敬地应了声,去办事了,一边走一边想,营州来的人,有没有可能认识他的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