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容苦笑一声,强撑着身体离开了王府,她很想见一见姜六郎!
姜府的人对雪容也算熟悉了,进去禀告后,姜六郎很快出来了。只是他眼底青,唇色白,带着深深的疲惫。
见到雪容,姜六郎歉然道:“上次我想去追你,可是表妹昏了过去,不得已先带着她看了郎中。”
雪容勉强一笑,道:“汪倩现在怎么了?”
姜六郎神情黯然,低声道:“她最近一直不吃不喝,身体衰败至极!”
雪容大吃一惊,没想到汪倩竟然如此执着!
“雪容……”姜六郎忽然拉住了雪容的手,深深的望着她,眸光中带着几分脆弱,“爹娘有事想要见你,和你商量。”
雪容怔怔地回望着他,低低说了声“好。”
拖着沉重的步伐进入了姜府正厅,里面姜老爷和程夫人早已正襟危坐,好似早就等着她一样。
俩人见到雪容进来,都暗自吃了一惊,初见雪容时,这姑娘容光摄人,美的不可方物,今日的雪容依旧很美,却好似失去了精气神,浑噩不堪。
“姜老爷,程夫人”雪容福了一礼,曾经悦耳的嗓音有些沙哑。
“不必多礼,姑娘过来坐下吧,喝口茶。”程夫人柔声道
雪容应了声好,坐在了下的座椅上。
“姑娘,有件事情我想问清楚。”姜老爷开了口,“请问你父亲可是曾是谭大学士,而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官奴。”
“是!”雪容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姜老爷和程夫人脸色微变,姜老爷皱紧了眉头,看向雪容身后站立的儿子,狠狠瞪了一眼,道:“姑娘,其实我们老两口之前一直以为你只是个下人而已,直到昨日有人告诉我们,你的身份是个官奴。”
雪容张了张嘴,转头看向姜六郎,姜六郎满脸苦涩,道:“对不起,为了我们俩的未来,我没有和爹娘说清楚。”
雪容闭上了嘴巴。
姜老爷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们打算用银子换个身份。可这实在太危险,若是让人现六郎的妻子是个官奴,我姜家吃罪不起啊!”
“所以,姜老爷打算如何?!”雪容问道,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
“衍朝律令,官奴不能为妻,我们昨日想了一夜,还是想让姑娘和六郎在一起,赎身的银子我们姜家出了,只是委屈姑娘不能做正妻了。
雪容的心被深深刺痛了,眼中含泪道:“正妻呢?是谁?”
“是倩儿。”程夫人开了口,“这丫头为了六郎,现下只剩一口气了。我们实在于心不忍。你们虽然一个是妻一个是妾,可我们会一视同仁的!”
雪容低下了头,胸口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姜六郎伸手搭在了雪容肩膀上,只一言不地看着她,雪容从他晦暗的眼眸中看到了深深的愧疚、痛苦。
“我们都很喜欢你,也希望你能做我们的儿媳。六郎对你也是情深意重,嫁入姜家我相信是姑娘最好的选择。”姜老爷道,内心也满是无奈。
咬破了嘴唇,铁锈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泪珠也哗哗落下,良久,雪容开口道:“多谢你们的好意,我不愿意。”
汪倩对她身怀恶意,姜府也有许多人不喜欢她,她并不认为自己在姜府为妾后就会过得好,尤其是六郎是她深爱之人,一想到要和别人分享他,雪容就心如刀割!
姜老爷和程夫人眼中带着浓重的失望。
突然扑通一声,姜六郎竟然跪了下去,与坐在椅子上的雪容相视而对,带着深深的脆弱。
雪容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在请罪也是在祈求,请求他宽恕自己不能履行娶妻的承诺,也是请求她应了姜家二老的要求。
雪容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姜六郎,指甲刺入了掌心,嫣红的血液流出!她还是固执地摇了摇头。
“雪容,你……”姜六郎嗓音沙哑,高大的身躯颓然不已!
双手捂住满是泪痕的面颊,雪容跑出了姜府,在一处无人的巷子里撕心裂肺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