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鸢傲然道:“在下一向自诩君子,君子以义为上,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现在眼前摆着一个能救三千人的机会,君子岂能因害怕危险,就畏缩不前?
程旭心中暗叹:你比我勇敢。
白鸢挥了挥手:“来两个人,跟我一起上山。”
两名忠心的家丁立即凑了过来,跟着白鸢一起走出了白家堡,向着龙山而去。
走出了十来步远,程旭突然趴到堡墙上,对着白鸢喊道:“白先生,在下听过一句话,叫做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知道你怎么看?”
白鸢脸色一僵,大汗淋漓而下,有点想退回来,但现在回转,面子上未免有点挂不住了,只好将脖子一挺,咬了咬牙,继续向前:“哼!君子有三畏:畏命、思大
人、畏圣人之言。没有哪一畏是畏贼人的。你在这里等着,在下去去就回…。。
禾教习,你见到情况不对劲,立即带人来救我呀。”
众人:“。。。”
白鸢终究还是上山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走向贼营。
他只带了两个手下,就像上次点灯子来白家堡一般,也是三个人。
山顶上的贼兵马上通知了点灯子赵胜。
赵胜这时候刚吃了一碗粥,填了点肚子,正在感伤这一路走来的颠沛流离。听闻手下奏报,赶紧趴到山边来看,就见到一袭白衣的白鸢,正带了两个人从山下上来。
他心中一惊:“那不是白家堡的白老爷吗?他居然只带了两个人上山来了,不怕我们的?
手下有点慌:“他来做什么的?”
点灯子:“对方既然只来了三个人,那定是要和我们谈谈的,有什么好慌的?我去和他谈谈。”
他也整了整自己的长衫,这一路行来,长衫已经破破烂烂,肮脏不堪了,但点灯子还是很认真将拂平,顺着山道迎了下来。
双方在山道上照了面,点灯子立即一个长揖:“白老爷大驾光临,在下只觉蓬荜生辉。
刚说完就有点小尴尬,蓬荜生辉是用在家里接客人的词,但他现在哪里还有家?
在这荒山野岭的方用这个词来招呼客人,未免有点……。聊斋?
白鸢倒是不在乎这个,别人有礼貌,他就要更有礼貌,一个大礼就给点灯子还了过去:“在下不请自来,叨扰了。”
看,我对着一个贼都这么有礼数,那六艺中“礼”这一项,给我加回来加回来,哈哈“这一次上山来,是想来和好……。。汉聊上几句的。”看着点灯子这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好汉”两个字说得有点迟疑,中间有个微妙的延迟。
点灯子当然听得出这个延迟里的意思,不禁苦笑起来:“我哪算得上什么好汉,我不过是一个挑灯夜读的穷书生,莫名其妙被逼上了梁山而已,白老爷叫我一声点灯子即可。
白鸢:“哦?听起来,兄台似乎有些苦衷。”
他不问这句还好,一问,顿时问得点灯子泪流满面,委屈啊,真的委屈啊,这份委屈又找不到一个像样的人说,好不容来了个白鸢这种看起来知书达礼之人,他实在忍不住要一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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