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安从没赚过这种钱,想了一会,又觉得确实是林家人的作风,问:“你准备如何定价?”
林十鸢朝她比了两根手指头,道:“两万灵石一颗。”
“你认真的?”
温禾安眼皮跳了下,她见林十鸢毫无开玩笑的神色,说:“能花两万买得起这个的,不会不知道水晶石的价格,这定价太高了。”
高到离谱,说是天价也不为过。
谁家有钱也不带这样挥霍的。
别说一百颗,就是十颗,她都觉得难以出手。
“二少主,修为我不如你,但不要怀疑我的定价能力。”林十鸢眼眸微弯,说起生意场便是游刃有余:“你,温流光,江无双和帝嗣从未对战过,出手的次数也是寥寥无几,且都非全力,大家怎会不好奇?这还是百年来头一次,从昨夜开始,不知多少条消息通过四方镜
发到萝州以外的地方去了,大家只听说,却见不着,心不是更痒?()”
你是不是忘了,被天授旨吊着走的,可不只有你们三家。萝州城这几日来了多少人,看热闹的散修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什么十二宗门三宝地,连五个避世之家都有人冒头了……能看见你们出手,两万算什么,他们哪里会差钱。?[(()”
林十鸢低声说:“林淮那边跟供无底洞一样供着温流光,灵庄每日进账,钱还是跟流水一样花出去了,有机会从温流光身上赚回来,我肯定乐意。至于二少主,你现在庄子上供着十几个伤患,租的府宅,请的医师,上的伤药,每日都在耗钱,就算你负担得起……这钱进了口袋,不是家族的,是自己的,谁也收不走。”
温禾安默然,半晌,笑了一下,只是笑意很淡,不抵眼底:“你说得对。”
“那就卖吧。”
“能给对手找不愉快,还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她正好也要找件事刺激刺激温流光,她现在的状态,经不起激。
只要温禾安一露面,她必然会从别的方面找回场子,有温白榆劝她,生死大战倒不至于,她会想尽办法从别的方面将同样的难堪甩给她。
比如她那日提到的,有关于毒的事。
那恰恰是温禾安最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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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春,温白榆认命地将一地狼藉施法收拾好,又将侍从唤进来将屋里按照温流光的喜好重新布置一遍,瓷瓶古物要纤尘不染,细颈长瓶里的花枝要趁夜摘最为鲜嫩的,香要熏好,免得温流光见了不顺眼,再给这屋里屋外来一场浩劫。
做完这些,温白榆问:“少主呢?”
回答他的是位执事,这执事如获大赦,看他的眼神唯有钦佩,庆幸事情终于回到了正轨:“十长老,少主去看溺海观测台的进度了。”
温白榆用手搭了搭眉心,问:“少主这段时日情况如何,都做了些什么。”
执事一五一十地回禀了,说完后,看着温白榆陷入深思的侧脸,心领神会地合上门出去了。
温白榆站了好一会,手撑在桌面上,眉头一拧再拧。
自打半年前,温流光有了叩开第二道八感的迹象,族中大为重视,在温家祖母几次亲自出手测过温流光的八感之后,最终做出选择,温禾安在无声无息之中沦为弃子。
族里同时下达的还有包容温流光越发古怪的脾气的命令。
温白榆知道,族里是想摒除一切干扰障碍,想看看温流光的杀意,也可以说,是想看看她的第二道八感能强到什么程度。
但他仍是隐隐担心,温流光自小被养得太过唯我独尊,目中无人,照他来看,越长大应该越在雕琢性情上下功夫,可时间一晃就过去,人在当下永远有事要做,平衡世家,提升实力,追着天授旨的消息草木皆兵。
和这些重要事情比起来,性情上的一点瑕疵好似不值一提。
原本温流光打个败仗,也算磨砺,谁知这点教训偏巧来
()自温禾安,谁知是在这个时候。
温白榆翻出四方镜,上面一条消息发出去如同石沉海底,到现在也没回信。
族中的意思难以揣度。
在溺海海边建造观测台,三家同时遇到的一个难题便是,无法下桩,想尽办法也不行。
陆屿然最先遇到这个难题,他没有犹疑很久,发现问题的当夜就动用了圣者之力,耗费一道护身的大杀器,那第一根桩才算是破下去了,之后一路顺利,在珍宝阁将流弦沙运给他们的第四天清晨,巫山的观测台率先竣工。
天都和王庭的慢了几天。
就在这几天里,水晶石先流出了萝州,稍有点实力的世家几乎是人手一块,消息很快传到了温流光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