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和顾澈有说有笑。
他见到顾澈的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男孩。
来寻能和他聊什么,聊得如此开心?
他看到来寻突然起身走了出去,顾澈也跟着离开。
宋知遇眉头轻皱,胡乱寻了个由头结束这场对话,找家仆问了一番,外出找来寻。
沿着走廊往外走时,透过窗户看到外头开始飘起雪,他复又折返回去,拿上了来寻的围巾。
刚出大门,就看到来寻一个人靠在湖边的木栏杆上,他先是松了口气,又听到她不知道和谁在视频通话,弯着嘴角在笑,连他走到身后都没有注意。
四周无人,雪落无声。
他清晰地听到来寻的手机里,传来男孩的声音。
“涟涟,好像下雪了!”
涟涟。
宋知遇神色忪怔,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是谁会这么叫她?
他只叫过她两次“涟涟”,一次是在枫泊镇上,为了给她撑腰解围。还有一次,是在她生病时,她毫无察觉。
这两个字太过亲昵,将她带回来时,两人总有着些许的尴尬。
等到“来寻”二字叫顺了口,便再也叫不出“涟涟”了。 而现在,有个男孩叫她涟涟。
愣神间,她听到沉来寻说:“拜拜,尚青哥。”
尚青。
乔尚青。
宋知遇知道这个名字,是那个运动会上朝气蓬勃的男孩,那个看向来寻时专注无比的男孩。
他惊讶于自己把这些事情记得如此清楚,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记住的。
来寻转过身,看到了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
她穿着红色的大衣,脸庞白皙,眉眼舒展,漆黑的长被风吹着打了个卷,有雪花落在上,很快便消融。
她很适合穿红色。
烈焰的红,清冷的人,极致的碰撞。
不等她问,他便说:“外头这么冷,出来怎么也不戴围巾?”
小姑娘缩缩脖子,笑了笑:“忘记了。”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弯弯的,像两个小月牙。
宋知遇喜欢看她笑。
他仔细地将围巾围好,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沉来寻的围巾,并不是他送给她的那条。
心里不知为何,不是滋味。
他们之间总是这样,因为血缘系上了一条解不开的绳索,却又因现实横亘了一堵打不穿的墙。
宋知遇说:“进去吧,外面冷。”
尚未侧身便被她拉住了手:“我不想进去。”
宋知遇一愣,目光落在她握紧的手上,来寻察觉到他的视线,连忙想放开手,他却下意识地反握,入手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