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来寻和他对上视线,男人沉寂的眼睛会下蛊。
自身原因,她对成熟儒雅的男人,可以说是毫无抵抗力,更何况这个人还长得那么好看。
她问:“后半句呢?”
他又装傻,笑着问:“什么后半句?”
她喜欢他的笑容,眼角勾起的那一丝浅淡细纹,她想吻上去。
于是她就吻上去了,落在眼角。她第一次如此主动,有些不好意思,却红着脸大胆地盯着他:“你说呢?” 他微滞,低头间呼吸落在她的面庞上,带着薄薄的醉人的酒气。
在沉来寻再次想凑过去吻上他的唇时,男人偏开了头,伸出手指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她“嘶”了一声,捂住脑门坐回去,郁闷地瞪着他:“我长得不好看吗?”
他面上的表情有瞬间的错愕,随后被她的清奇脑回路给气笑。
短短十分钟不到,他拒绝了她两次。她泄气地把头埋在沙里,闷了两秒,感受到有人温柔地抚过她细软的黑,她抬起头看他。
他说:“中国人讲究循序渐进,不如我们先聊聊?”
沉来寻神色怪异地看着他:“叔叔,这里是酒吧,不是咖啡厅。”
酒吧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它把人的情绪放大,把距离缩小,把交流简化。来这里的人往往追求的是暗夜中短暂而纯粹的激情,聊天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环节。
但没过多久她就反悔:“好吧,聊聊,看在你声音这么好听的份上。”
他再次笑了,沉来寻看了看他笑意盈盈的眼睛,心想聊聊也不亏。
但她有些疑惑:“我很好笑吗?你到目前为止,嘲笑了我很多次。”
他轻轻摇头:“不是嘲笑,是觉得你很可爱。”
可爱。
真是个新奇的词。
沉来寻得到过很多评价,很少有过可爱。自我反思数秒,今晚确实做了很多平时的自己不会做的事,不会说的话,不会有的情绪。
“你好像很孤单,还总爱皱眉头。”他抬手将她掉落在耳边的碎挽到耳后,轻轻抚上她的眉尖,又很快撤离,保持着该有的分寸,“再好看的小姑娘,皱眉头也会变得难看。”
沉来寻怔怔地看着他,舞池里富有节奏的音乐一下一下,连带着心脏都跟着改变了跳动的频率。
从没有人觉得她孤单。
她优秀、美丽,周围总是围绕着许多人。
也没有人在意她的孤单。
贝拉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更不可能注意到沉来寻眼底从未消散的颓废和倦怠。
而现在一个陌生的男人对她说。
你好像很孤单。
鼻子竟然有些酸,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来,她连忙擦掉。
太丢人了。
可情绪莫名其妙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落,止都止不住。她狼狈地垂下头,不想让他看到。
这太奇怪了。
他肯定觉得这个小姑娘奇奇怪怪。
眼前却陡然出现一双修长宽大的手,手心躺着一颗糖,他柔和地嗓音响起:“吃吗?”
她愣住,红着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大白兔奶糖,好半天才呆呆问道:“小孩儿才吃糖。” 他说:“你不就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