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桐:“上周六,我和姐姐出去玩的时候。”
宋知遇愕然:“上周六,她是和你在一起?”
叶桐没好意思说自己表白被拒的糗事,担忧道:“叔叔,这个人该不会吊着来寻姐姐,只是想玩玩她吧。”
宋知遇瞬间皱起了眉。
沉来寻这时走了进来,叶桐忙小声对兀自出神的宋知遇说:“别说是我说的。”
“在说什么悄悄话?”沉来寻问。
叶桐小狗摇头:“啥也没说啊。”-
接了一通电话回来,饭桌上的气氛就变了味。
叶桐一句话也不说,只知道埋头苦吃。宋知遇也心不在焉,一直在走神。
沉来寻默默打量两人一会儿后,悠然吃面。
回到家,沉来寻洗完澡吹干头出来,看到宋知遇坐在客厅的沙上默默沉思。
她打了个招呼就回房睡觉了,毕竟……晚上或许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沉来寻这一觉睡得沉,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九岁那年,沉凉自杀的那一天。
她放学回家,外婆上街买菜,沉凉的房门紧锁,血水从门缝里流淌而出。九岁的沉来寻还不明白生了什么,却知道人流多了血,是会死的。
她用力地拍打房门,让沉凉把门打开。
可是沉凉没有。
门里的女人只说了一句话:“涟涟,我后悔了。”
沉凉在后悔什么呢?后悔当初去法国惹上一身祸事?还是后悔生下了她?
沉来寻不知道,总之,肯定不是在后悔没有做好一个母亲。
半梦半醒间,沉来寻听到家里大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想来是宋知遇去公司了。
于是梦里画面一转,变成了七年前,宋知遇在机场将她送走的那一天。
…… 那天a市下着大雪,气温很低。
广播提示着乘客登机,他细细地将她的围巾系好,深邃的眼中浸满了悲伤。
……
梦里,她突然也想问问宋知遇:“把我送走,你后悔吗?”
可惜这句话还没有问出口,沉来寻醒了。
房内暗淡,窗外天色黑了下来,墙上的挂钟指向七。
她睡了将近八个小时,却又像只睡了一瞬。
沉来寻打开房门,宋知遇不在,家里一片寂静。
她站在房门口,脑中沉闷的睡意还未完全消散,恍惚间像是回到十五六岁的时候。她也经常是这么一个人,不开灯站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等着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回来,又是否会回来的人。
沉来寻再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也不想像沉凉一样,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后悔”。
沉来寻在客厅里静静地站了片刻,回房梳洗打扮。
从衣柜里挑挑拣拣拎出来一件大红色的低领短裙,又细细地化了全妆。
看着镜子里精致无比的自己,不觉想笑。
这辈子的机关算尽,全用在一个人身上了。
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