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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绾原以为今晚闹腾这么一出,明日定是各方流言蜚语。然而没想到次日醒来,却听到众人谈论另一桩消息。
城主府又死人了,这次死的不是旁人,正是昨日裴荇居说要与他饮酒到天明的陈二爷。
这位陈二爷庄绾也见过几面,就住在她们旁边的院落。据说是青州人士,为人爽朗热情,宴席上跟裴荇居饮过两杯酒,是以算是跟裴荇居走得比较近的人。
“他是怎么死的?”庄绾惊讶。
“撞邪。”
“撞邪?”
裴荇居点头:“城主府的人是这么解释的,据洒扫的下人说,他凌晨走进院子,就见陈二爷以头不停撞柱,跟疯了一样。”
庄绾百思不解:“可昨天白日我还见他好端端的啊。”
裴荇居笑了笑:“莫非你信?”
庄绾摇头,当然不信:“但他为何自己撞柱?”
“江湖上有种药,叫做鸢尾。只需食用半勺,便可使人疯癫无状,更能让人忆起幼时的伤痛,继而毁人生志,催人死亡。”
“这么厉害?”听起来像现代的迷幻药。
她又问:“你怎么知道陈二爷是吃这种药死的?”
裴荇居道:“洒扫下人说,陈二爷边撞柱边哭喊别打他他会乖乖听话,想来应该是幼时所遭遇的经历。”
庄绾了然,岂止打骂,估计是小时候遭遇了家庭暴力。没想到陈二爷这么开朗的人小时候居然经历过这样的事。
裴荇居又道:“我适才去了他屋子察看,结果在茶水里发现这个。”
他摊开手。
“这是什么?”
“就是鸢尾。”
庄绾一惊:“这么说,有人故意杀死他?是谁?”
裴荇居不语,庄绾却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答案。
是沈宗汲。
联想这两日来死了三个人,且皆死得蹊跷,她大骇:“沈宗汲为何要杀他们?这些人可不是无名小辈,他们是各地的富商,家大业大而且有些人在朝廷还有人脉,沈宗汲怎么敢?”
“若沈宗汲是受人之托呢?”裴荇居不紧不慢地摆弄棋盘。
“受人之托?这话怎么说?”
“可以说是受人之托,也可以说是合力谋划。”裴荇居道:“死的这三人皆是长子的身份,而且家中兄弟争产激烈。更重要的是,这三人手上都有航运买卖。”
“兄弟争家产倒是能理解,可跟航运买卖有何干系?”庄绾问。
裴荇居缓缓停下来。
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若他没猜错,沈宗汲早就跟死者的兄弟达成协议,只要人死在这里,偌大的产业便可落入他们手中。况且人死在琉璃城,琉璃城不受官府管辖,可谓求告无门,死了就死了。沈宗汲还能得到他们承诺的好处,那便是航运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