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相府后,丞相大人有没有重视你?比如说,他是否曾经盯着你看过。”说这话的时候,小花就盯着小米看,感觉这小姑娘年纪比自己大了一些,但长得并不比自己差多少,只是穿着打扮有些土气,难入西蒙那个老鬼的法眼。
“丞相身边美女如云,哪有时间看小的,再说了,也轮不到小的去给他端茶递水。”
“不能这样说,至少眼下,在天亮之前,有一桩富贵,你是唾手可得。”
“小花姐在开什么玩笑?我连一月一两银子的工钱能否挣到都是未知数,哪敢奢求富贵二字呢。”
“我可是认真的,也真心想帮你。这样吧,你靠我近些,趁相爷还在睡梦中,趁守门人都没有清醒,你马上去相爷的卧房,然后直接钻他的被窝,你放心相爷啥也做不了。然后,等天亮后,门口有脚步声时,你再穿好衣服出去,自有管账的会把一千两银子给你抬到这儿来。”
“小花姐,你坏!你可以去相爷那儿走来走去,没人敢说你,我可没有那个胆量,谁不知道相爷最喜欢抓牌子,我连刻牌子的机会都没有,哪有侍寝的机会呢?要是相爷醒了,一看身边躺的是我,不把我砍了才怪。”
“我是真心帮你,岂有坏心眼,而且这是最好的机会,一千两银子,你怕是活一百岁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吧?有了这笔钱,你父亲说不定能治好,你母亲的生活也能大大改善,而你却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你出了门依然是黄花大闺女。”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是一头猪也能听懂是什么意思。小米不是猪,她只是出身贫寒,同样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
尽管她也渴望甜蜜的爱情,可在这个等级森严,讲究门当户对的时代,穷人是不能奢谈爱情的,他们只配讲余华的《活着》,只配称自己是托尔斯泰的《穷人》,尽管那个时代,他们还不知道这两个名家,但看官中有几个知道就已经够了。活着是压倒一切的大事。任何时候都是真理。只有你能活下去了,才有资格去讲爱情,去讲传宗接代,去讲对美好生活充满向往。
虽然小米的脸,已经红得像红米了,毕竟这是让她第一次钻进男人的被窝,不管这个男人是谁,他毕竟是男人。在这个封建时代,良家女子钻了谁的被窝,那肯定就跟这个男人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进一步说,这个男人,就是她生命中的男人了。
尽管这个男人,已经老得可以做小米的爷爷了,可是这样爷爷级的男人,也不是随便什么女子都能攀附得上的。一旦真能得到他的认可,别说一千两银子,就是一万两十万两也不过早晚的事。
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了。
这可是李西蒙的口头禅。
只有像他这样富可敌国的人,才有资格说这几句,就像马富说他对钱不感兴趣一样。
任何东西多了,都会让人提不起兴趣。
只有稀少的、让人得不到的东西,才是人们趋之若鹜,迫切追求的。
“赶紧去吧,趁天还没有亮。不过一两个时辰,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谢我呢。”小花再次催促。
小米不再犹豫,没有谁不喜欢钱,除了那些装13的。
她本来还想打扮打扮的,小花制止了,说:“不要折腾了,赶紧去吧,相爷处于甜蜜的梦乡中,他才不知道身边睡的是花还是草呢。”
小米只好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洗得白的旧裙,也不知是哪个小姐太太穿过的,更不知她是从哪个垃圾箱里给翻出来的,虽然旧了一点,样式还挺时尚,洗得也很干净。
她仍旧红着脸,临出门时,还不忘怀着复杂的表情,深深地看了一眼小花,好像她不是去取得一桩富贵,而是要去玩命一样。
什么时候,伴相也如伴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