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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任凭他千转百回,眼下就是: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一切都准备好了,偏偏妈在这时候捣乱,不可谓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不是不可以强硬一回,自己忙自己的。
只是他太了解妈了,假设他贸然旷掉从不缺席的茶话会,他妈一定会好奇是什么人优先级在她之上,从而刨根问底的。
而与他向来没有连接的周公子,他们的交集只有明家。
尤其明悠现在是周公子的未婚妻,他妈知道了准会胡思乱想,再给他两张嘴都说不清。
这就是他决定白熬一个大夜,放下一切先往家里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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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了。
燕家主宅一如既往的恢宏大气,古色古香,在阳光下颇有意趣。
从大门开始,他就感到今天的气氛非比寻常。
佣人们脸上训练出来的节制笑容莫名地变得刺眼,他们的眼神也不似以往的尊敬或慈祥,似笑非笑的,充斥着不可言说的避讳。
燕恒灿蹙眉:上次他在他们脸上看到这种表情,还是妈带着个娱乐圈的十八线小鲜肉回来的时候……
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路走进会客厅,刚要和一眼就看到的妈打招呼,一道热烈的目光直直射向他。
燕恒灿蹙眉回望,在看到那张笑脸的瞬间,他面色骤变,如遭雷击。
“恒灿,怎么那么慢!”
税雪台迎了上来,语气可疑地娇蛮。
“你不是约了人家嘛,结果让周公子一阵好等!”
轮椅上的周清涵握拳抵着下巴,歪头的模样俊俏又可爱,睃巡着燕恒灿的眸光意味深长。
“不妨事,和夫人聊天很有趣,我都差点忘了来这儿的目的了。”
税雪台被逗得咯咯直笑,任谁都看得出她和周清涵交往甚笃。
可此情此景对于她儿子来说太魔幻了,燕恒灿如坠冰窖,毫毛都立了起来,如蛆附骨的恶心缠绕着他。
“妈,不是开茶话会吗?怎么没人?”他垂下眼,生怕被妈察觉他的不满。
税雪台双手环胸,一脸傲娇道:
“谁跟你说在燕家开了吗?这次的茶话会是我拜托周公子筹划的,实际在周家举行!
“但周公子说你不想见他,明明约了他又临时反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放鸽子,他伤心了,听我说要叫你来,他说有你没他。
“所以我就不告诉你在哪里举行了,干脆叫你回来你俩当面对质。
“你怎么回事,怎么放朋友鸽子啊?”
燕恒灿大无语:你以为是因为谁啊!话说一半遭雷劈好吗!
所以你为了帮你的小白脸出气,说好让你儿子品的茶也没了,叫他回家喝西北风是吧?
还有周清涵你这茶味冲天的绿东西,装什么可爱?我妈在你这,又说要请我来,你会不知道我为什么反水?
这样玩?你狗曰的跟谁宫斗呢?做男人做成你这样切了算了!
燕恒灿憋屈到了极点,又不想在周清涵面前和妈妈争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想到他回来也不只是为了尽孝,而是怕他妈揪出他和明宛的事情,就这一点来看,他母子俩还真是半斤八两。
“所以恒灿找我为着什么?”周清涵突然言,“是因为生意,还是为了明悠?”
闻言,税雪台明媚的脸刹那就冷了下来,她遽然转向燕恒灿,逼视的眼神满是戾气。
燕恒灿呼吸一滞:……搁这等着他呢!
他眯眼看向周清涵,后者眼中分明是明晃晃的幸灾乐祸。